“拜见南安王殿下。”
众人纷纷行礼,拓跋余将老夫人扶了起来,南安王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想起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带领众人进了大厅。
“皇上圣谕,李家长子李敏峰,协助叱云南大将军诛杀叛贼有功。恰逢李老夫人寿诞之喜,特赏赐河西王府缴获物品,赐李老夫人金丝靠枕一对,赐李萧然陶砚一方,赐李敏峰兽纹腰带一条,其他女眷金玉布匹各有差,钦此,谢恩。”
拓跋余宣布完圣旨以后,李家所有人都纷纷谢恩,随后就起了身。
“前日李大人的外甥叱云南将军已经获得皇上特许,把原来河西王府作为将军府。如今令郎李敏峰又得到皇上的厚赏,李大人一家真是荣光无限。”
“承蒙皇上的垂爱。”
“李大人不必多礼,以后希望李家可以为父皇、为社稷分担更多。”
“臣,定当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
李萧然说完之后,李敏峰拿着一块玉佩,走到了李长乐的面前。
“长乐,你看这是什么?”
李长乐顺着目光看了过去,是一块做工精致的玉佩。
“这是,卫子夫的传世玉玦?”
“峰儿,真让你给找到了。”
叱云柔见了,脸上也很开心。
“谢谢大哥。”
说着,李长乐就要拿着玉佩戴在身上,李未央突然窜出来,一把抓住李长乐的手。李长乐没有想到李未央会突然跑出来,手上力气一松,玉佩就掉在了地上。
看着变成碎片的玉佩,李未央心痛不已,伸手去捡地上的碎片,却被李长乐一脚踩在了手上。
碎片弄伤了手,李未央一下子落了泪,看着李未央的样子,李长乐脚上的力气不由得增加了几分。直到李未央疼得忍不住喊了一声,李长乐这才松了脚。
“二妹,你这是做什么?想要看玉佩就和我说呀,何必过来抢呢,你瞧瞧,这玉佩都被你给摔坏了。”
“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没有,这可是卫子夫的传世玉玦,峰儿好不容易找到的,现在却被你……真是在乡下长大的,一点儿规矩都不懂。紫烟,你还愣着做什么,还快点把二小姐带下去,留在这里还嫌不够丢人吗?”
李未央失神地望着地上的碎片,紫烟只能拖着她离开。
“殿下,小女不懂事,让殿下见笑了。”
“无妨,只是可惜了这块玉珏,听说是李公子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的,如今却是可惜了。”
“这玉珏碎了又沾染了血气,意头不好,妹妹,改日我为你重新寻一块好的玉佩。”
“长乐听哥哥的。”
———
君兰院
李常茹听说李未央身体不舒服,就带着婢女过来看看。
“二姐,我是二房的李常茹,姐姐回来也有几天了,今天常茹还是第一次和姐姐单独见面。刚刚看到姐姐的手似乎受伤了,姐姐没事吧?”
看着眼前的少女,李未央不知是敌是友,对她有些疏离,说话也有些客套。
“我没事,紫烟已经帮我上药了,谢谢妹妹关心。”
李常茹看了一眼蓉儿,蓉儿就将一个香囊递给李常茹,李常茹又转手递给了李未央。
“这是我亲手做的。”
李未央接过香囊,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说:
“三妹的手艺真好,谢谢三妹。”
“我别的不会,就女工能见人,以后妹妹常来叨扰,姐姐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呢,有这么乖巧的妹妹可以陪我说说话,我求之不得呢。”
听见李未央这样说,李常茹轻轻笑了起来。
“那真好,我以后就有能说贴心话的人了。”
“府上姐妹众多,难道之前都没有吗?”
李常茹听了李未央的话,面上有些失落,说话的语气里都带着淡淡的哀伤。
“闲话家常倒是可以,说贴心话,倒不是人人都行,姐姐刚进府里过些日子便能明白。”
“谢谢妹妹提醒。”
—— ——
李常茹从君兰院出来以后,路上下起了小雨,主仆二人便在亭子里等了等。而此时李长乐也走了过来,看着李常茹的样子,就忍不住开口奚落一番。
“妹妹改日到我那里拿些补药,别真熬坏了眼睛,祖母也不一定记得你的好。妹妹做事,如果事先和姐姐商量一下,让我为你指点一二,像撞礼这种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真的只是凑巧吗?还是姐姐一早就知道我准备的寿礼,所以故意也绣了一幅百寿图来压我?”
李长乐挑了挑眉,说:
“就算我是故意的,你又如何?”
李常茹看着李长乐的目光,心中伤心的同时,又多了一丝惧意。看着李常茹忍不住后退的样子,李长乐轻笑了一声,狠狠撞开李常茹,就离开了凉亭。
荷香院,李长乐在一旁绣帕子,而下人正在给叱云柔按摩肩膀。
“这段时间,那个死丫头还安分吗?”
“回夫人的话,这段时间,二小姐经常去老夫人的院子里走动,很是投老夫的眼缘。”
“我看这死丫头倒还有几分聪明劲儿,若她真得了老夫人的欢心,在这个家中渐渐有了地位,那还真不好对付啊。”
“说的是啊,还有那天在寿宴上,她敢当着众人的面,跟大小姐抢玉珏,抢不过还将玉珏给摔坏了,这意味着什么?要知道这玉珏,可是意义非凡。”
叱云柔挥了挥手,就让按摩的两个丫头出去了。
“得玉珏者得后位,看来法师所说的是真的,李未央会是长乐的阻碍,那这李未央绝对不能留。”
“一个乡下丫头而已,母亲何需如此生气。”
李敏峰走了进来,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敏峰,你别小瞧这丫头,光看她从回来以后所做的一些动作,就知道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乡下丫头了。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我把她扔到了乡下,就没想让她过好日子,可她看起来却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叱云柔想起初见李未央的时候,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那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长期做农活的手。
“说不定是冒充的。”
叱云柔这么一说,李长乐倒是想起李未央刚进府的时候,在门口看着她,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情不愉快。
“应该不能吧,是老夫人亲自派人把她从刘家接回来的,按道理说不会有错。”
“母亲,李未央自小没有在府里长大,与李未央最熟悉的也是刘家的,那刘家说谁是李未央,旁人自然也会这样认为。”
听了李长乐的话,李敏峰也忍不住点点头。
“母亲,妹妹说得是,到底是多年没见了,咱们也不认识人,还是查清楚为好。”
“我会派人查清楚的。”
叱云柔听了李长乐和李敏峰的劝,让人偷偷去查清李未央的来历。随后,叱云柔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看着李长乐,说:
“对了长乐,我听到消息,太子妃过两天会到紫金观上香祈福,你知道吗?”
“女儿早就知道了,太子妃派人给我递了信,想邀请我一起去。”
太子妃邀请自己去上香,无非就是看中自己背后的叱云家,想撮合自己和她的儿子拓跋俊,为拓跋俊的夺嫡路上增添一份助力。
“长乐,我瞧你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愿意去?”
“母亲,我与表哥自小一同长大,更是心意相通,您说过等表哥回来以后,就同外祖母说表哥与我的婚事,难道母亲您忘了吗?”
“妹妹,母亲怎么会忘记你和表弟的事情呢?母亲只不过是想你以后能够过的更好罢了,再说了,高阳王殿下小的时候不也是说要等长大了娶你为妻吗,说不定人家也记着呢。”
李长乐皱了皱眉,说:
“那不过是小时候的玩笑话罢了,殿下外出这么些年,怕是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哪里还会记得儿时的玩笑话呢。”
说着,李长乐看着叱云柔,继续说:
“母亲,陛下将河西王府赐给表哥当作将军府,统领一方,为何还要受人管辖?”
“长乐,你的意思……”
“既然法师说我是凤凰命格,那为何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身上?”
听了李长乐的话,叱云柔笑了笑,心中有了一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