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院那天郭德纲和王惠帮忙准备了锦旗，欧阳唯帮他收拾好了发型和衣服，杨九郎推着他跟各个科室的医护合了影。

“怎么是从妇产科走出来的啊？”上了车的欧阳唯看着媒体上刚刚上传的照片，笑得花枝乱颤。

“杨淏翔！”张云雷气得恨不得跳起来打他，抓着杨九郎的头发就不放手。

“诶诶诶，辫儿，角儿，我错了错了。”杨九郎也不敢还手，顺着他的劲向一边倒。

“欧阳，你刚刚怎么不跟辫儿一起合影啊，算下来你才是小辫儿的主治医生。”冯照洋在前面开车，突然问道。

“磊磊说我们的第一张合影他想站着。”欧阳唯带着笑意开口，“况且他拿着锦旗合影，那我这锦旗留给谁啊？是留给医院还是挂我自己家里？”

“叶子你在北京住哪啊？”张云雷把玩着她的手。

“爷爷在圆明园那有个院子，我没有工作的时候基本就在那住，后来总去实验室我觉得麻烦，就在生命科学研究院那买了个公寓。”她问杨九郎，“你们怎么定的，先把磊磊送去玫瑰园？”

“嗯，先送辫儿。”杨九郎答，“大哥给咱们送到高铁站，然后下了车那边大林来接。”

“行，那我先跟你们把磊磊送回去。”欧阳唯当即立断，“反正我住的也不远，一趟地铁就回去了。”

“你不留在玫瑰园陪我啊。”张云雷有些失望。

“不方便啊。”欧阳唯摇头，“况且师姐知道我今天回北京，已经给我下了死命令明天必须去剧院报道了。”

她口中的师姐是梅葆玖先生的入室弟子李胜素，现任国家京剧院一团团长。

“好吧。”张云雷只好点头，“李老师找你什么事啊？”

欧阳唯摇头，“不知道，估计是要演出吧。”她想了想，捂脸道，“我从过了年就没上过台，师姐估计要骂我了。”

“没事，你这功夫不也没落下嘛。”张云雷安慰道。

“怎么可能啊”欧阳唯苦着脸，“我这有三个月没练了，再过段时间腿都压不下去了。“

几人聊着就到了高铁站，张云雷时隔三个月再次来到南京南站，身边的人和心情都完全不一样了。

从车上下去的一瞬间，张云雷浑身开始僵硬，额头也在不住的冒汗。

轮椅是杨九郎推的，欧阳唯走在他旁边，瞬间就发现了他的状态。

“没事，都过去了。”欧阳唯拉住他的手。

只有她知道这件事给张云雷的心里留下了多大的阴影，ICU那几天里他在药物作用下都能在凌晨四点屡次惊醒，更别提后来没了麻药会是什么样。

杨九郎推着轮椅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看着送客平台的边缘。

早在他第二次来南京的时候就去那看过了，十几米高的地方看的让人心寒。

欧阳唯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张云雷腿上，“磊磊，看我，别看那了。”她挡在张云雷面前。

“叶子，谢谢你。”他视线被挡住，只能抬头看着欧阳唯，过了半晌开口道。

那个晚上欧阳唯紧紧拉住自己的一幕张云雷这辈子也忘不了。

“谢我干什么？”欧阳唯偏头微笑，“你不是把这辈子都用来报答我了吗？”

“我说二位啊。”杨九郎在一边看得牙酸了，“咱们好歹也是在公共场合，能不能收敛点。”

“你个小眼巴叉的，找你自己媳妇去，别来打扰我们。”张云雷才不管这一套。

杨九郎切了一声，“我媳妇要是在这还轮得到你们？”

“行了，你们也别耽误了，赶紧进站吧。”冯照洋取了票回来，递给欧阳唯。

“谢谢大哥。”欧阳唯也随着张云雷改了口，“辛苦你跑一趟了。”

“嗨，这有什么。”冯照洋摆手，“欧阳啊，小辫儿这小子有时候脾气倔，你多担待，要是有什么不满意尽管告诉哥哥，哥哥替你收拾他。”

张云雷红了眼眶，“大哥你这说的怎么像托孤似的，又不是见不到了。”

“行了，我不跟你们说了，抓紧回北京吧，师父和干爹干妈还等着你们呢。”

“大哥慢走。”三人一起告别。

为了不被人打扰三人买的商务座，一共五个座位三个人占了一大半，没想到另外两个位置上的人还刚好认识他们。

欧阳唯上了车就把张云雷搀到了座位上，毕竟高铁商务座还是比轮椅舒服，谁料自己刚刚坐下就听到前排两个挨在一起的小姑娘开始窃窃私语。

“请问你是张云雷吗？”其中一个小姑娘憋不住了，站起来小声问了一句。

张云雷和杨九郎都戴了帽子，杨九郎低头看手机，张云雷忙着跟欧阳唯悄悄话也没怎么抬头，这才让两个粉丝认了半天。

“对，是我。”张云雷也不否认，毕竟这个时期他的粉丝也没那么多，能有人认出他就不错了。

两个小姑娘一下子激动了，“辫儿哥我们两个是你的粉丝！”两个人都凑了过来，给欧阳唯吓了一跳就要站起来，张云雷连忙牵住她的手把她按住。

“辫儿哥这是你女朋友吗？”两个粉丝对视一眼，难道他为情自杀是真的？

“想什么呢！”张云雷一看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是我女朋友，但是我掉下去不是因为她，我俩也才刚刚在一起。”他勾了勾手指，“叶子，打个招呼呗？还有九郎。”他又叫了一嗓子旁边看着的杨九郎。

“你们好，我是张云雷女朋友。”欧阳唯大大方方的承认，两人也商量好了要是有人看见也不会否认。

另一边的杨九郎也打了招呼，谁料两个小姑娘眼神直勾勾盯着欧阳唯看。

“欧阳学姐？”这怎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还能成了一对。

“啊？”欧阳唯懵了，还有人认识她？

“我们是杨教授的研究生，他总跟我们炫耀你！”

欧阳唯这才明白，转头解释，“杨教授是北大的，之前我跟他学过一段时间药理。”

“北大啊”张云雷感慨，“可望而不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