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六日,宜嫁娶。
从西街丞相府到南巷容府,沿街尽数挂满了大红绸缎,坊市茶馆、酒楼、店铺……,凡是有门有窗之处皆贴着大红双喜。
八巷九陌,凡迎亲所过之处,牡丹与玫瑰竞放,若非北边乃是皇城禁地,只怕萧景辞定要将双喜贴到皇宫里。
炮竹与锣鼓齐鸣,一顶十六抬雕龙刻凤的朱金木雕万工轿由容府缓缓向西街丞相府而去,花轿后跟着数十台红木大箱,数不清的珍宝珠玉绵延了十余里,一眼望去,宛若一条红色长龙。
花轿前,骑着高头大马的萧景辞一身大红喜袍,艳丽的红色衬得他愈发俊美不凡,他不时回望身后的花轿,好似想透过那厚厚的帘幕望进轿中,隽美的眉眼染着明显的喜色,任谁见了都知道他对这门亲事极其满意。
街边挤满了观礼的百姓,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隆重的排场,更有萧府下人沿街发着喜糖、铜板,不仅如此,萧府还在西市、南市各设十来处席面,邀满城百姓共襄婚宴。
这般大手笔,便是那些达官贵族听了也不由咂舌。
昭王府,书房。
赵珩隐约听到街上的喧闹之声,当然知晓这是萧府迎亲的车马路过昭王府,他自然也听管事汇报了这场婚事是何等豪奢。
十六抬大轿、十里红妆又算得了什么,若他找到窈窈,他定要百里红妆、三十二台鸾车凤撵迎她过门,日后若他夺得皇位,便是用江山做聘又有何不可。
窈窈、窈窈,你到底在哪……
赵珩想到金吾卫到现在都没把人找到,就一阵心烦。
……
丞相府,明月阁。
喜房内,描金彩漆的楠木镂雕螭龙纹架子床置于正中,床周以银红霞光锦为帐,床顶挂着朱金刺绣百子千孙帐,上楣板缀着一圈彩穗香囊,大红绸缎鸳鸯锦被上撒着象征多子多福的石榴红枣花生,瓜果堆上贴着鹊梅双喜红剪纸。
赤金瑞兽香炉里焚着合欢香,红木案桌上龙凤喜烛噼啪燃烧。
烛火摇曳,红纱帐卷裹着甜香。
萧景辞一进屋,视线便准确无误地落在令他魂牵梦萦的新娘身上。
“公子安好。”
立在一旁随侍的嬷嬷丫鬟们忙向他请安,萧景辞只略略摆手令他们起身,便掀开珠帘大步往房中床边走去。
绣着祥云仙鹤的黑缎长靴出现在眼底,容玉轻颤了颤眼睫,盖头之下那张绝美的容颜依旧清冷如月。
一身大红喜服的萧景辞,愈发显得面如冠玉、清隽俊逸,他身姿挺拔如松,泼墨般的黑眸里盛满喜悦和兴奋。
萧景辞拿起如意喜秤,在喜娘的唱和声里,挑起了盖头。
红帕滑落,一张极美的芙蓉面赫然出现,霎时间,屋内响起一阵齐齐的惊呼。
烛光下,那张清绝姝丽的面庞美得愈发惊心动魄,只一眼便让人三魂失了七魄。
她微仰着头,如诗如画的眉眼仿若濯世青莲,每一处都美得似仙似魔、勾魂摄魄。
原来这就是新娘子吗?怪不得连向来清贵端方的公子也甘愿为她从云端走下。
“都下去吧。”
从那无边梦幻中幡然醒来的萧景辞,目光一暗,尤其是看到众人痴然的模样,心下闪过一道极快的不悦。
他开口挥退了嬷嬷丫鬟,众人即便再想留下,也不敢忤逆这相府的主子。
“窈窈,我的娘子。”萧景辞低眸笑了笑,嗓音却已然沙哑。
他目光灼灼地凝望着她,眼里似有千言万语。
鬓边凤钗流苏轻晃,容玉微偏过头,似是怕被他炙热的目光灼伤。
娇艳欲滴的唇瓣上下开合嚅动,容玉的视线落到那晃动的烛火之上,嗓音清渺空灵。
“你可知我和赵…”
“我知道,窈窈,我都知道。”不等容玉说完,萧景辞便开口打断。
容玉凝眸望去,却见萧景辞眸色温柔如风,她轻启着红唇,宛似新月的黛眉微微蹙起,“你既知道,为何还要娶我?”
“窈窈,我心悦你,云梧湖畔初见,我便对你动了情。我想同你白头偕老,这并非嘴上顽笑,也断然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放弃。再说,那事全是那人的错,我都晓得的,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唯有你这个人而已。”
萧景辞轻缓的嗓音响起,他忍不住上前握住那双凝脂般细滑的小手,墨黑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
“窈窈,我只求一个机会。”
她有得选吗?
容玉半合着眼眸,鸦黑的长睫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苍凉清愁。
在萧景辞期待而紧张的视线中,她轻点了点头。
萧景辞瞬间便被从天而降的惊喜包裹,他取过合卺酒递给了她。
“窈窈,娘子,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的。”
萧景辞看着她被酒水润得红艳的唇瓣,眸色渐深,嗓音哑得不像话。
取下满头凤冠珠翠,如云般的青丝似流水垂落,一头柔顺的墨发衬得她愈发雪肤花貌,唇若流丹。
萧景辞笑了笑,胸腔都因愉悦而闷声震动,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抚着她白嫩细滑的脸蛋,他的眸子黑得像是要将她整个吸进去。
“娘子,该洞房了。”
萧景辞在她眉间落下一吻,大手拉扯她的腰带。
层层嫁衣剥落,当萧景辞颤着手解开那杏色芙蓉肚兜时,他陡然加重的呼吸和专注的目光,让容玉瞬间羞红了脸。
可当萧景辞褪去身上的中衣时,容玉面上羞恼的粉意却瞬间退却。
她轻咬着唇瓣,漂亮的眸中闪着不安和害怕。
她没想到看似清瘦颀长的萧景辞,竟和赵珩不相上下,想起那日被赵珩弄得死去活来,容玉就有些后怕。
汹涌的欲色在萧景辞眼中翻腾,只是那清雅隽秀的俊脸却依旧一片温柔。
“别怕,娘子,别怕,我会轻轻的,我保证,轻轻的,给我吧,给我……”
萧景辞低声诱哄着,他含住肖想已久的唇珠,用力吮吸着甘甜。
“唔——”
容玉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嘴里满是陌生的青竹香。
锦被上渐渐被水洇出一团深色的痕迹,只是亲亲,便让她彻底软了身子。
缠绵至极的吻,在她快要窒息时才堪堪结束,萧景辞看着粉腻酥香的美人,笑得愈发温柔,只那眼尾氤氲的红晕却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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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甜……
敏而好学的景辞公子,婚前通宵恶补春闺之事,他遍览古今小记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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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娇啊……
萧景辞更为兴奋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隐秘而阴暗的心思在他心底悄然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