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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你的神魂破损，只能屈居于这一片小小的天地之中，难道你就不会心有不甘吗？”王思远问道，他这样的人永远无法明白微与的选择，在他看来，命运已定，只要遵从命运，这可以获得无上的尊重和荣耀。

“我说过了，我只是在遵从自己的道。”微与眼神始终是平和的，她就好像是神明一般，淡漠又温和，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又不过分疏远，“求道者，当知本心。师弟，你天生高傲，这本没有错，我从未要求你俯首见苍生，若我真作此要求，这对苍生和对你而言都未必是一件好事，你心性如此，就像是一个顽童一样，对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格外的执着……”

王思远对此想要否认，他这样的人，怎么甘愿被人看作是一个小孩子，但微与却继续说，“当年，你初上落霞山，对于顾飞霜百般讨好，彼时顾飞霜还为一飞冲天，她也从来不拒绝你对她的示好，于是你们两个日渐亲密，待我归来之时，清贵的公子却差点丢了性命，你怎么不言那时你是何其狼狈？”王思远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当年想不明白的事情，到了现在怎么可能还想不明白，那个时候的顾飞霜分明是故意的，王家这样的修仙世家，既然打算让王思远以算入道，自然有提前教授其中的关窍，初到落霞山，王思远就有预算计顾飞霜的感情，那时候他恐怕从来都没有看得起过顾飞霜，只是当对方做可有可无的生活调剂，想到只要得到了顾飞霜的喜欢，也不必负责，左右不过一届凡人随意抛弃就好，也正是这样轻慢的态度让他吃了大亏，甚至当时和他毫无察觉，现在想来又何止是凶险，只差一步，顾飞霜就能取她的性命……

随着顾飞霜对他的态度越好，他就越倒霉，如若不是微与及时回来了，这场闹剧恐怕真的要不死不休了，想着当时她的温声细语，灵动又俏皮，那双大大的杏眼含着春水眉目传情真是惹人怜爱，娇滴滴的声音直听的人身心荡漾，还真是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你如今在提这些事情有什么意思？”王思远内心咬牙切齿，顾飞霜当时是要他死的，她那样无情的人，偏偏又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怎会看不透当时王思远的想法，之所以迟迟没有入道只是因为心生抵触罢了，可笑，他当时真当她是一届凡人，初入天衍宗作为天之骄子，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长老收走，自然觉得被怠慢，连带着这山上的一草一木都看不顺眼，明知道不应该，却偏要违反规则，那个时候的王思远何止是盛气凌人，照顾飞霜的话说，如果没有遇到她们，王思远绝对是一个为祸天下的大魔头，他最喜看着别人挣扎，最好是高高在上之人跌落凡尘被碾成泥土，最好是心境高洁之人一念入魔，他乃是一个天生的坏种，到了如今还没有被打死，确实是老天的偏爱。“往事早已成空，不过是前程往事罢了。”

“我想要说的是…你当初刚入落霞山，顾飞霜才是真正不甘于命运之时，她儿戏的把你的生命当做赌注，看看老天会不会让你这个天之骄子死在他的命格之下。在你的眼里，凡人如同蝼蚁，而在他的眼里，你与蝼蚁相比也重要不了多少。而当她真正决定入道的那一刻，就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微与顿了顿，王思远那双丹凤眼微微张大，竟然也显露出几分不可思议来，“那为什么你们还要交换命运。”

“如果你站在过去的位置瞻望未来，你会说你前途未卜，你会说你前途无量；但要是你站在终点看你生命的轨迹，你看到的只有一条路，你就只能看到一条命定之路。”微与坦言，手中捏了一个决，空气中传来空间撕裂咔嚓的声音，一柄泛着寒光的剑就这样直直的朝着微与飞来，离得近了，初看时只觉得清冷无比，贵不可言，就如同剑的主人一般，看久了众人才发觉这边竟然没有多余的配饰，桃木的剑柄，泛着银光的剑身，只是一把最普通的剑，“我和顾飞霜说，我们交换命运，那一刻我们都不知道命运会走向何方，我们只是在赌而已，赌赢了，两相欢喜；都输了，各归其位。”

王思远自然是不信的，他眸光微寒，嗤笑一声，右手持扇，动作懒懒的扇着，“如今看来你们是失败了。”

“对也不对。”微与说，她轻柔的抚摸着剑身，眼神柔和就好像是在看一位故人一样，“不知道命运是什么，才知道什么是命运，你太相信你算出来的东西了，总有一天你会被他蒙住双眼。”她抬眼，将那份温柔转移到王思远的身上，“命运这种东西从前往后看全是变数，从后往前看全是定数，在还没有落定之前，一切都还有转还的余地。”

“思远，能够窥天命的人，唯独不能窥见自己的命运。”王思远默然，他似乎知道微与要说些什么，“可是你大约也能够猜得到像你这样的人绝非良善，你有想过我为何要容你至此？若我真的信了天命，你早该身死道销了。”

王思远攥紧了拳头，面色阴沉，眸子里一片漆黑，“哪怕你不杀我，但…你不也一直提防着我吗？”

微与脸色变得古怪起来，“我从来没有提防过你，难道在你的眼里，我没有接受你的爱意，就算是提防你吗？这不过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就像你不敢拿剑，就是不愿意承认我相信你，而且…至始至终你看清楚过你的心吗？”

王思远哑然，微与叹气。

“你对我的喜欢已经太久了，但却从未宣之于口，到了现在我觉得你早就分不清楚是执念还是喜欢了。”

“是喜欢，不是执念。”王思远肯定的说，“若是执念，我对顾飞霜的执念更深些。”

“哦？”微与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睛里一片清明，“你该问问你自己的心，面对我时，你从来咄咄逼人，纵然我不懂男女之间的情爱，但这可不是你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或许连你自己都未察觉，你哪怕差点被要了性命，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顾飞霜。”

“啧！”王思远握紧了扇子，但表面上却是并不显山漏水，“我也没有那么小气……”话说到一半，他就停了下来，这并不具有说服力，他向来有仇必报，危及他性命的事情，怎么可能被轻轻放下？但如若让他真的承认这件事情，又太过于狼狈了。

“己不由心，心能由己。你总是这样别扭，所以总是握不住自己想要的东西。”微与在落霞山上这么多年，看了无数个日出日落，走遍了落霞山的每一寸土地，那里的一切她都如此的熟悉，那是最平淡而又幸福的日子，师父总不在宗门内，她作为大师姐，自然而然的管理着山上的一切，身在局内，心在局外，她看的真真切切，顾飞霜虽口中彷徨，但内心坚定，她天生无情，却又擅长把握人心，披上一层名为活泼的皮囊，但内心空洞无物，那日那时那刻，无心之人说有心之语，一分真情，九分假意，看是主动入局的是微与，其实真正被骗过的只有王思远。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顾飞霜总是这样，大多数时候挑拨离间，但在最关键的时候，主动化开误解，他们三个人只有同时存在，不至于落到一个坏的结局。

便是到了最后一刻的时候，王思远最开始时是为谁而动心也无所知，一场闹剧，有的人差点丢了自己的命，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还丢了心。

#别管，在发疯。

反正主线写不完，本来有三条线，现在一条都写不完了。

我说清楚此书只更到本月三十号，我之后就换平台，话本把保底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