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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平静淡然的围观了那个叫做裴少淮的少年的一生。

用局外人的视角，他们见证了什么叫做化不可能为可能。

明明每一件事情都是千难万难，裴少淮不计得失的去完成。

皇帝不遗余力的支持他，因为在皇帝的眼里，裴少淮无求于他。

三年任期满，应当是升官的大好时候，裴少淮留任京官是理所当然，大家都这样想，皇帝眼里的大红人，怎么会舍得被外派？

皇帝千挑万选只为了为裴少淮选一个最好的官职。

可明明有大好的前途，裴少淮却愿意外出做官。

消息一经放出，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说，裴少淮失了圣宠，此乃明升暗降。

前一日匪谤他的人，后一日为他扼腕叹息，但心中如何作想无法看出的，他们也许在心中偷笑，窃喜于送走一个竞争对手，他们看不出裴少淮的付出，只觉得对方失去了圣心，表面惋惜，心里在说也不过如此。

太宰想，在这样的环境里，裴少淮是异类中的异类，被困住了。

这样腐朽的世界里容不了这样美好的灵魂。

如果裴少淮一意孤行，太宰已经能够看到那个人的结局了。

彼时他还没有看见微与，只是觉得天底下任何一个皇帝都无法真正容忍下裴少淮。

聪慧的太宰治已经知道谁是森鸥外，在他看来，那个叫做裴少淮的人慈悲过了头，像森先生这样的不稳定因素，就应该立马解决掉，免得日后生出变故。

不知不觉中，太宰也在担忧着裴少淮的命运。

……

时间飞逝，裴少淮利用森鸥外的学识在任地做出了许多的改变，这些改变并不大胆，但却一点点改善着民生。

裴少淮从来没有问过森鸥外的来历，只是把他当做普通的友人对待。

森鸥外每当以为自己表现出的那些异常足以让对方杀了自己，但对方却格外的宽容。

森鸥外不是没有想过背叛，但每当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总会想起那个夜晚，裴少淮双明亮自己的丹凤眼——这里并不是他的世界。

明明所有的权利斗争都与他无关，纵然有所触动，他很明白裴少淮这一套在黑暗的世界里是行不通的。

且不说这一条路上布满了荆棘就算走通了，也毫无可参考的意义。

但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他就是想要看到…这个人的理想实现。

他想，也许怀柔也是一种最优解。

在裴少淮的身边，并不缺少愿意为他而死的死士。

这股力量，不忠于其他，只忠于裴少淮，这样的人绝不在少数。

这些人都拜倒在裴少淮的人格魅力之下。

森鸥外必须承认，对于裴少淮这样的人会有很多的最优解。

短期的牺牲是为了长久的利益，个人的得失不凌驾于集体之上。

仅仅只是做到这些，裴少淮就是天生的领导者。

森鸥外恍然，或许这也是微与的目的。

他来到这个幻境，是为了看见裴少淮。

蓦然，他看见裴少淮在朝他招手，穿着粗布麻衣，仿佛要消散春色间，森鸥外恍然，裴少淮……真的存在吗？

因为见到微与所以没有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存在过……但是仔细想来，裴少淮一直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森鸥外目光复杂的看着皎皎如月的公子，如果猜想是真的，那么他希望是假的。

虽然他并不认为对方真的能够做，但只要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心中总是有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