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娘

第八章 新娘

　　有什么被束缚住了，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束缚住了。

　　巨大的恐惧自炎柱心底升起，断剑掉到了地上，双手不断发抖，他连捡起来地勇气都没有。

　　缘一是故意放他们进来的，他是故意的！

　　无限城内，一片寂静无声。

　　“欢迎诸位，前来参加我的婚礼。”中央主厅，缘一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地上，炎柱这才注意到，缘一身上穿的是只有新郎才会穿的黑色羽织。

　　鸦羽一般的颜色，火红地燃烧着的灯笼，通通漫染上缘一毫无血色的脸，而就是这样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终于在弦女的阵阵弦音后掀起一丝波澜。

　　原本错张复杂建筑被合并，几节宽大宏伟的楼梯通通并起，直接通向主大厅只是为了迎接一个人。

　　“坐。”

　　一个简简单单的“坐”字，带着鬼王特有的压迫，冲击着在场的所有鬼和人坐下。

　　不同于鬼舞辻无惨，就算是变成鬼王的缘一也保持着相当的人类时期的剑士风度。他从来不会大呼小叫，也不会对下属颐指气使，更无关下属办事不力的气急败坏，他永远都是那么平静，但他永远都是强大的，不容反抗的。要说他有什么弱点的话……

　　被几个童子搀扶着，从台阶上缓缓走下，新娘的脸上遮着洁白的覆面，偶尔随着步伐的颠簸露出一点白皙的肤色，却窥不见“她”真实的面容。

　　缘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张开双臂，伸手迎接他的“新娘”。

　　上层隐匿的黑暗角落里童磨五彩缤纷的眼睛里显现出欢快的神色，妓夫太郎安慰着因为恐惧不断发抖的妹妹，猗窝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

　　不会吧…？应该不可能吧…？

　　鸣女的弦音再次响了起来，拨子在三味线上上下下颤动，手抖了抖，勉强奏出欢快的乐曲——听起来却跟鬼叫没什么两样。

　　传统婚礼的步骤其实很复杂，但缘一一个武士显然没有那么多讲究，从童子手中接过新娘就直接将“她”横抱起来，生怕别人抢去了似的。“新娘”看起来身形体量并不娇小，相反还很高大。

　　交杯酒被布置到了桌上，就等新人饮用。看鬼王抱着新娘似乎不是很方便，童子恭敬地递上酒杯。

　　细腻的白瓷酒杯，酒水醇香，映照着鬼王缘一眼里异样的光彩。

　　“还差…一步。”缘一抱着新娘的手紧了紧，无声呢喃。

　　还差…最后一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童磨像个神经病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惹得猗窝座瞪他一眼，提醒他严肃一点。童磨笑得停不下来，扇子指了指大厅的方向。鸣女的手已经止不住颤了，可是她还得继续演奏下去。

　　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不能再收场，直到最后结局的那一刻。

　　猗窝座顺着童磨指的方向看下去，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彻底愣在原地。

　　新娘的覆面被掀开，新娘的面容让所有在场的鬼一片唏嘘。

　　上弦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