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儿子怎会变得如此卑微

他目光凄凄，瞧着倒有几分凄楚可怜。

身为母亲，太后的确总是同皇帝意见相左，又每每无法赞同陛下的想法，总是不断抓住陛下的错处，倒是无论如何难以瞧见陛下的好处，如今又是亲自将人驱赶，以这样的手段告知于他，他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错的，但凡是同太后想法相左的，他都一律不会碰，只是长此以往，也不免束缚些许自由。

如今这一着，无疑于更刺激了他几分。

母后就偏要做的这么绝吗？

忍不得拧巴了一下，整双眼睛正是克制不住的抿出一丝绝情的味道，“当真就要如此？”

试探着望太后一眼，绝望呼啸而过，“母后就如此无情？”

忍不住轻望太后一眼，还是忍不住再回以一声，“母后！”

这一声听着虽悠远渺小，但偏就是让人无所遁形。

听得自己向来乖巧的儿子竟用着如此卑微扭曲的姿态对自己开口，太后脸上也不免露出几分愧意，“陛下……”

直至此时，太后口中那句儿子都迟迟未露口风，只脱出行衍二字，风行衍脸色淡漠，似是不愿理会太后。

现在不理解，只怕以后便会理解了。

时至此时，太后还望着风行衍，试图从风行衍的口风中探知一二来。

只是自己这个儿子依旧是一副淡漠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同他无关。

乍然离去之时，偏见着有一抹身影，背着行装出现。

原以为是自己看错，风行衍又多瞧上几眼。只是这几眼已经看清了全貌，倒还真是那周暮舟！

一时激动莫名，却没想到竟还真就同周暮舟打了个照面去。

“你……”风行衍迟疑着望向周暮舟，眼里的表情尽显分明，自是从失去希望到重获新生。

周暮舟淡淡望一眼风行衍，“怎的？你不是很希望见到我吗？”

语气平静自负，倒似是胸有成竹一般。

明明已然知晓他的想法，又为何要一再的多加询问？

风行衍心中热泪翻涌，“你果真还愿意回来？”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周暮舟也不在意，只吊儿郎当三两句，脸上的神情也跟着明媚些，“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回来吗？”

直中风行衍下怀的语句，偏偏让风行衍一时难以相信，“你的言语就非得如此犀利毒舌，你就不能多说些好听的话？”

“抱歉，嘴长在我身上，我更愿意说些令我自己高兴的话。”

周暮舟性子张扬，先前只因被囚禁束缚了不少，如今突突脱出囚笼，这性子便变得愈发张扬无度起来。

“只要你肯留下……”风行衍欣喜若狂，“只要你肯留下，不论你说什么话都好，只要正中你心意便可。”

他灿然一笑，唯有太后知晓，他这笑容当中究竟藏了多少无奈悲欢，一切情绪都被牢牢掌控在别人的手中。

自己的儿子，那可是天子啊！怎会变得如此卑微，为何这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要依着别人的脸色喜悦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