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陈一的母亲姓李,父亲姓陈,两人相处十年,极不容易。母亲的强势和父亲的不耐烦,促使他们的婚姻终于熬不下去,直截了当地离了婚。俩人最后一次回到这个所谓的家,只是将紫红色的证书扔到茶几上,多说一句话都是没有必要,他们只管大逃荒似的收拾起属于自己的东西!
而李陈一不懂他们在耍什么把戏。他看着洁净的客厅,只觉孤单。落地的窗帘长而碍事,本就洁白如雪,还要占着夕阳斜照的光,它们以为这样就能变得绚丽多姿!
后来,李陈一住在外婆家,他犹如浮萍,没有了深入河底的天真与想象。有时候他更愿意选择当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凡是银行卡到账,李陈一都会向林朝曦炫耀。
李陈一哈哈哈,有钱不过如此!有钱不过如此!
林朝曦不会安慰人,但会顺着他,迎合他。
林朝曦(羡鱼)说什么虽然爸妈不在一起了,但是你还是爸妈的好儿子!有空还能两边跑,我都懒得去!
林朝曦(羡鱼)啧啧,谁稀罕啊!
李陈一直臂,往后弯曲,手心靠着自己的后脑勺。他对林朝曦说。
李陈一你要去玩嘛,我可以免费带你去啊!
因为他不想去任何一个不属于他的地方。像是古时候,才华横溢、样貌俊秀的穷书生受到名动京城的豪门贵女的青睐。男子将豪情壮志都先抛掷脑后,曲意奉承稍置跟前,才可保仕途无忧,直至位极人臣,就本相毕露,抛弃旧妻迎接新人。他们的独子就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林朝曦(羡鱼)你脑子瓦特了?
林朝曦每次都狠狠拍拍他的头,拍得用力些,希望能打散他的念头。见他叫疼,她咧嘴笑笑。虽是朝向他,但是眼里没有他。
难受就像块黑色的糖,在沉重的热气中融化开来。
李陈一感觉自己没家了……
他擤了擤鼻子,向远处定睛。
林朝曦(羡鱼)没事啊……还有我……
见他不语,继续补充。
林朝曦(羡鱼)虽然我……没啥用,不过还能凑合!
李陈一低头,肩膀放松,笑得像个傻子,笑着笑着都不知道为什么。
小学,每次体育课,他俩都形影不离。尽管班里男女生都贼兮兮的说他俩的八卦,还有看不过的就喜欢打打小报告,但是,老师们都充耳不闻。像是班主任指定林朝曦关照他似的。
绘画课上,李陈一与林朝曦是同桌。美术老师在讲台桌上讲得热火朝天,他俩也在下面讲得热火朝天。
李陈一老师不是说画同桌的肖像嘛?咱们一定要与众不同!
李陈一趁着教室里闹哄哄的交流声,终于言归正传,讲了点跟课堂有关的事情。不禁让人想感叹一句:归来了,游子……
李陈一我构思了一下,我想画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让人一下子印象深刻!
李陈一得意地抖动身子。
李陈一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林朝曦压根没回应他,只是低头构思自己的,但是她全都听进去了。
李陈一你画了啥?我要看,快快快!干嘛躲着啊!
李陈一把头探过去,但是吧,遇到这种情况,林朝曦是死活不愿意的。
林朝曦(羡鱼)不了不了,哎哎哎!
李陈一要不……一起?
林朝曦(羡鱼)好吧……1……2……3!
林朝曦老实地给他看。
林朝曦(羡鱼)放心,就这些特征,大家一定能认出来你的!
林朝曦画了只蹲坐式的青蛙,跟李陈一一样的纤长的睫毛,跟李陈一一样的玫红的嘴唇,滑稽中不失乖巧。
李陈一我都惊了,什么玩意?这……这谁?我?
惊讶之余,林朝曦看到自己的。是一个大嘴太阳,舞动的火焰围成一圈。
林朝曦(羡鱼)我去!
额,俩人呆住了,小朋友你是不是……有猫饼?
美术老师立即闻声而来,拿起两幅画,想了半天
不重要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肖像画……
林朝曦(羡鱼)不……不可能……开什么玩笑!?丑不拉几的。
林朝曦(羡鱼)长长的睫毛,红红的嘴唇,不是你难道是我吗?
老师将画还给他俩,意味深长,像是怀疑自我,啊不对,是怀疑世界。见他俩悄咪咪讲空话,叹气似的离开。
李陈一我想骂人!什么玩意儿?
林朝曦(羡鱼)放心,就这些特征,大家一定能认出来你的!
林朝曦(羡鱼)但是我什么鬼啊?眼睛那么小,嘴那么大,我是不是跟你有仇?
李陈一你看啊,眼睛小是为了突出你脸大,嘴大的确不准确,但是你爱笑啊,这张嘴生动形象地表现你的活泼开朗。比奥妙还妙啊!
林朝曦(羡鱼)啊呸!语文赏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这么强的理解能力啊?不过……为啥是太阳?
林朝曦撑着脑袋一看,好奇自己为什么会与太阳有联系。
李陈一那你告诉我,你咋画……画出来,我拜你为师!
李陈一垂下眼皮,这令人嫉妒的睫毛啊!
李陈一额……我觉得太阳挺好的。这种问题已经超过我们这种小学生的能力范围。
那……青蛙是为什么?就因为……我今天穿了有青蛙图案的短袖……吗!
李陈一拽着自己的卫衣。
林朝曦(羡鱼)哈哈哈哈哈哈,对啊!你的衣服给了我灵感,然后才思涌动,一发不可收拾。
李陈一噗,行吧!
说完,他抽出新的白纸,又开始画画了。
李陈一我决定,交这幅……
画纸“啪”得一声,林朝曦扭头一看。既然大家都不做人做的事,干脆就换个角度赏析。
迎面而来的是一盆向!日!葵!人形脸蛋,短短的眉毛,小小的豆眼,脸颊有两个螺旋状的线条,特地还画上了一个玫红的嘴巴。不过……嘴巴与眼睛之间有一条波浪线,这又让林朝曦很不解。
见她发呆。
李陈一是不是比刚刚的可爱多了!
林朝曦(羡鱼)看着还行……我只有一个问题,嘴巴上的是啥?
林朝曦指着那条波浪线。
李陈一你真的想知道?
林朝曦(羡鱼)嗯,很好奇,你画错了?
林朝曦注视着他,看他诡异的笑容,内心有点慌张。
李陈一胡子。
林朝曦(羡鱼)啥?,我没听清,胡子?
林朝曦将手放在美术书上。
李陈一……嗯
林朝曦作势要打他,李陈一双脚起跳,跳了足足一米,边跑边庆幸。
李陈一还好下课了!
最后交作业,李晨一在波浪线处弯弯扭扭地写着“这不是胡子”五个大字,而林朝曦极其豪爽地绕圈式的写着“你也配卡姿兰大眼”。可想而知,直接进入不合格区。
李陈一为啥就我俩被放到合格区,不爽嘞!
林朝曦(羡鱼)呵呵,身为美术课代表的我第一次去那儿……谁能想到?我果然是有病,跟你一起胡闹!
李陈一没事,我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习惯了。你也赶紧习惯吧!
李陈一拍拍她的肩,林朝曦直接捶过去。友好的安慰且不危及生命,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