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真是难上加难

晚霞渐渐爬满低沉的天空，深红，绯红，浅红，再到淡橘，都绕有层次地透在细腻的纱帘上。林朝曦晃过神来，起身望去。天空是如此的空旷，这是晚霞的舞台，观众只要沉浸于它的绚烂。

林朝曦（羡鱼）不是，他就是好面子，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班有问题。

林朝曦（羡鱼）不过他说我们孤立她，我觉得挺逗的。

林朝曦（羡鱼）受害者抱成一团，然后被标上孤立施暴者的标签。

林朝曦（羡鱼）这谁受得了？

临渊没有回答，林朝曦放下手机，望着窗帘任由晚风折磨，无助地卷向窗外。

曹往（临渊）你们这个老师不行啊，胆小怕事啊！

林朝曦觉得他说得不够准确。

林朝曦（羡鱼）应该是不负责任。

林朝曦（羡鱼）我们班在全年级是最安分的，我觉得他总是忙于自己的事情，很少管我们班。我就搞不懂了，他既然这么忙，为什么要当班主任呢？

曹往（临渊）害，可能是为了晋升吧。

曹往（临渊）你看我们那个时候，班主任是天天追在后面打，我们天天提心吊胆的。成绩差了犯什么事了要叫家长，就连考得好了受什么荣誉了都还被叫家长。我们班主任话费都充了不少啊！

曹往（临渊）有些话费还是犯事的同学给充的，老师打电话都打到欠费了！

林朝曦哭笑不得，喝水时差点呛到。

林朝曦（羡鱼）我怎么这么背啊！

曹往（临渊）害，总会过去的。

林朝曦将轻薄的纱帘拉回屋里，给它摆回原位。纱帘垂直地晃动几下，乖巧地贴着墙不动了。

林朝曦（羡鱼）她这个学期还请假住院了，据说是胃病，但我想她这么个熬夜打游戏、三餐不规律的人不生病也难。就她平时作息有问题。

林朝曦（羡鱼）然后班主任让我们寝对她都担待点。唉，关怀是相互的！关怀是相互的！关怀是相互的！

曹往（临渊）哈哈哈，不要为这样的人影响心情。

曹往（临渊）其实老师就算管了，也不见得学生之间没有隔阂了。

曹往（临渊）到大学了，什么都得自己来的，老师不太情愿管的。

曹往（临渊）你初三了吧，把心思放学习上，就当没看见！

林朝曦（羡鱼）嗯，我要沉迷学习！

林朝曦（羡鱼）

曹往（临渊）😂

曹往（临渊）之前怎么没见你用这些图😂

林朝曦（羡鱼）什么东西？这么严肃的事情，你还关注我表情包。

林朝曦（羡鱼）过分。

曹往（临渊）哈哈哈，淡定，淡定。

地板上已没有了影子，外面的街道像是从即将失明的人眼中看到的昏暗。

要完，饭还没煮！

林朝曦“哒哒哒”跑到厨房，开始挖饭里的锅巴。加开水！加开水！林朝曦捯饬了好一会儿。

林朝曦（羡鱼）哪个憨货不先用水浸着，我要打爆他的头！

原来是自己。

林妈都几点了，还没煮饭，一点小事都干不好！

林妈下班回来，一进厨房，第一句话就是训斥林朝曦。林朝曦看也不看她，自管自地按好按钮，完成任务似的跑回房里。一切的不满都成了司空见惯，一切的躲闪都成了习惯使然。

饭桌上，不出意料的，林妈又开始拿鸡毛当令箭了。

林妈连个饭都不煮，真要我请个保姆来喂你嘛？这么大个人了，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林妈头也不抬，说完就开始嚼饭。

那你吃的是啥？我又不是没煮。林朝曦暗自不爽，不做回应。

林妈一天到晚拿着个手机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林爸也加入批评大会，一边翻着手机，一边添油加醋。

林妈科学考这么差……你看看别人上学期的期末成绩，考多少来着？

林妈又抓住个话题，向林爸示意。

林爸哼，135！满分180吧……

林爸最高165，小一吧！那孩子平时成绩哪有你名次高！

林爸你看看你现在，人都栽到手机里去了。怪事了，人家成绩有那么好吗……

林朝曦忽略俩人的漫长互动，补充说明。

林朝曦（羡鱼）首先我是153，其次人家之前成绩咋样说得好像你们清楚似的，你连你自己女儿分数都记不住，还好意思扯东扯西。

林朝曦加快速度，后悔盛了这么多饭，粒粒如同嚼蜡。

林妈那你怎么没煮饭，肯定是玩手机玩过头了嘛……

林朝曦把这招命名为“胡搅蛮缠”，就是利用一点小事无限循环、周而复始地强调别人的过错，让你产生心理落差，直至你烦躁不堪。还别说，这招对林朝夕还挺好使的。林朝曦立即回屋！

林妈说你差，你还不乐意。迟早给我去打工，读什么书！

——————————————————————

林朝曦回屋，妥帖地关上门，紧锁。她塞上耳机，趴在桌子上。

林朝曦（羡鱼）李陈一啊李陈一，你在我妈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啊！

林朝曦伸了个懒腰接着趴。当好学生真的好累！照她目前的成绩来看，她很难进步，但是稍加放松就极容易掉队。

单看科学，考153已然让她欢呼雀跃了好久。化学要天天背，物理要花时间理解，遇到无法理解的，干脆双手合并，求上天垂怜，不要考！

实际一点的就学李陈一教的方法，看不懂的都选C，但是林朝曦一想到这个破办法又气愤了，她已经倒霉到完全避开正确答案的底地步。

科学是如此，其他课程更是一言难尽。花费再多的心思也是徒劳，心中难免不甘。

林朝曦深叹一口气，除了成绩不理想，父母的冷嘲热讽也让她厌烦。

她将窗户全部打开，靠在窗台，望着被吹得瑟瑟发抖的黑树和细细碎碎的星星。

林朝曦（羡鱼）真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