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篇【范闲x范若若】-14.同谋

柳氏推开门，见到范闲神色不豫，范若若垂首坐在一旁，空气中还残余几分旖旎的氛围。她顿觉不安，却还是按捺下心中的疑惑，笑着说：“这么晚了，若若还没睡呀，姨娘特意让厨房炖了碗燕窝送来。还有闲儿，这个时间点了，还在妹妹房间里做什么，没得惹人闲话。”

范闲转头看了一会范若若，见她低头没有看他的意思，出声安抚了一句：“若若，别怕。”

说罢，站起身对柳氏说：“燕窝既已送到，姨娘不妨与我一同出去吧。”

柳氏知道范闲是有话对她说，对着范若若点点头就先出去了。

范闲紧随其后走出房间，待他转身关门时，范若若终于抬起头看他，眼神茫然无助，泫然欲泣。迎着这样的目光，范闲感觉心口有些钝痛，却只能缓缓关起房门，隔绝彼此的视线。

因为宁才人一事，范闲实实在在的感到压力了，毕竟是皇子皇妃，如果陛下赐婚，就很难有回旋之地，所以他也变得冲动了。范闲暗忖，还是太着急了，吓到若若了。

柳氏让仆从远远跟着，正琢磨要如何开口，范闲先出声了：“姨娘前几日可是和若若提了大皇子？”

柳氏心里咯噔一下，笑意有些勉强：“怎么，若若都同你说了？”

“若若什么也没说，只是姨娘，我若有心，范家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知道。”

柳氏神色渐冷：“闲儿，家中尚有你父亲和我，你插手太多，可是逾越了。”

“姨娘想多了。我对范家没有兴趣，这一点我一早就告诉过你了，不是吗？范家上下，我只在乎若若。姨娘是聪明人，你不动若若，我自然不争范家。”

柳氏绞着手里的帕子：“闲儿，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进范家这么多年了，与若若相安无事，我怎么会去动她？”

范闲一下站住脚，迎着月光，面色如霜，声音一凛：“既如此，你今晚来做什么？”

柳氏拿不定该不该把话说透了，犹豫不决中，范闲猛地发出一阵笑声：“姨娘，说你是聪明人，怎么这会装糊涂？我对若若的心意，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所以才让自家妹妹去宁才人面前夸赞范若若，所以才趁自己击杀林珙之际去范若若那说项，所以才在自己和若若院外布下眼线监视他们举动……柳如玉确实很敏锐啊。

柳氏见他言辞无矩，更是一口认下不轨之心，既愤怒又觉得不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这是要毁了范家！”

“得不到若若，我才会真的毁了范家。”范闲笑意犹在，却泛着如刀锋般的冷意，“姨娘，别逼我动手。”

柳氏扬起手便是一个耳光：“你疯了吗？！”

范闲没有避，生生挨下一耳光。“我是疯了。姨娘，你真的要跟一个疯子斗吗？疯子输了，可会不顾一切的。”

“老爷断不会容你生出这般龌龊心思……”

范闲摇摇头，声音愈发冷，语气却愈发疯癫：“拦不住了。姨娘，这世上已经没有拦得住我了。我有检察院提司腰牌在身，有郡主林婉儿的婚事，有内库掌控之权，有当朝宰执一力拥护扶持。我要做的是天下第一权臣！”

柳氏被范闲的气势惊到，退了一步。

范闲见状，语气渐缓下来：“姨娘，做聪明人该做的事情。你帮我守住若若，我自然投桃报李，范家的东西我丝毫不沾，我还会替范思辄开路，保他一世无虞。”

柳氏紧盯着范闲，心中不由地顺着他说的话考量起来，又猛然警醒：“你可知道你这样有违伦常，如果传出去，范家会有什么下场？若若会有什么下场？”

“范家会有什么下场，取决于范家的人有多大能力。待我走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天下人又敢说什么？至于若若……”范闲的目光闪过一丝沉痛，“我已经不是刚入京都的范闲了。我再也不会让身边的人受伤！”

“……我不会再插手若若的亲事。”

“甚好。”

“可我也不会与你同谋，我只是什么都不知道。”

“姨娘明智。”

柳氏急急离开，剩范闲独自一人站在月色中。月光如水，澄净皎洁，像是一张温柔细密的网子，笼着远处雅致的小院。如果他能化身如月多好，将那心上人变为掌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