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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猫和老鼠之末日里的过境鸟:西西弗斯的诅咒

大钟敲了八下,大钟敲了八下……大钟敲了八下时……要到了,[那个时刻]要到了……”月色下,人影跺着步兴奋地嘀嘀咕咕着。

 

 

 

“她会得到[晶体]的,在此时,在不久后……”另一个人影似乎在自言自语,似乎在附和。

 

 

 

——“那么你,准备好了吗,救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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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啊,侦探社那帮没有用的家伙,不是让你留在副本旁等着死在里面,就是让你往社里跑。”当雪梨转身走进暗巷,停下来时,身后的人嗤笑了一声,“还是叫我追到了。”

 

 

 

什么意思……?不对。这时绝对不能表现出惊慌。雪梨转过身,死死盯着对面的人,同时思索着自己被追杀的原因。

 

 

 

“你……是来除掉[背叛者]的吗?”雪梨没有回答人影的话语,而是用异常冷静的声音问,仿佛是在咖啡馆里与朋友闲聊一般悠闲轻松。

 

 

 

“背叛者——?”那人眯起眼,长长地顿了一下,似乎并不知晓,“看来你对组织很不忠啊。小心被发现哦。不过,”她冷笑一声准备从腰间掏出什么东西,“不必担心,你很快就会到地狱里了!”

 

 

 

雪梨没有回应那人。与此同时,右手已经飞快地拔出腰间的黑色物体,猛然间转过身向人影开了一枪。火光突现,爆破声四溅。在暗巷中犹如一颗流星继续划过天空。

 

 

 

人影皱了皱眉,一把长剑几乎是骤然间出现,白刃闪过,带着诡异的光的子弹当啷一声像钉子一样飞了出去。

 

 

 

该死,打掉子弹……这已经超过了人类肌肉的收缩极限了。雪梨低下头,冷汗悄然从鬓间划过。不过,这样的情况我也不陌生……

 

 

 

”你是能力者吧?或是用了金手指?”她故作冷笑道,嘴里蹦出几个奇怪的词,实则内心慌乱无比,七上八下。

 

 

 

“你也知道啊?我还以为这个世界里你只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新人呢。”人影声音中带着许些没有掩饰的惊讶。

 

 

 

看来歪打正着了。雪梨挑挑眉,但她没有时间去为自己欣喜。肾上腺素上升,血管收缩。雪梨思索着拖延时间的办法。看来这个人是个话痨,继续下去说不定可以等到手中的武器的那个时刻。

 

 

 

“害,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惊人的能力哪。”那人率先开了口,撇了撇嘴,“拖延时间也太明显了吧?……虽然我想看你到底能拖出什么能耐,但时间快要到了,就失礼啦。”

 

最后两个字刚一出口,人影从黑暗处跃出,动作轻盈柔美得如一瓣玫瑰,实在叫人看不出这个明眸皓齿的姑娘有什么杀伤力。雪梨盯着她凌乱的棕色头发下一双浅蓝的双眸,眼里闪烁着如同猎鹰抓住兔子前一刻的兴奋与贪婪。达达尼昂帽低低地遮住她的额头,暗红色披风下是玫红与黛黑相间的长裙。

 

“剑客与敌人交手前,要各自报上姓名。”那剑客优雅地鞠了一个躬,但雪梨还是敏锐地看出这动作里的生疏,“在下莉莉·阿莫斯。”

 

实在看不出她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雪梨皱眉,但拖延时间为紧,而且报上名字或许没什么风险,侦探社社员姓名都要上报,查到她姓名也不难,打消了报假名的念头,她回应道:“雪梨·塞威尔。”

 

莉莉·阿莫斯震惊地抬起头--绝对是震惊。雪梨在她抬起头的的一瞬已经飞快地把女剑客莉莉·阿莫斯的表情分析了一遍——或许她还不知道我的姓名。雪梨猜测。

 

与此同时,手枪内部传来微乎其微的声响。

 

“咔哒。”

 

——时间到了!

 

女剑客在一秒半后从诧异中恢复过来,而此时雪梨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手枪扣下机板。

 

带光的子弹朝剑客莉莉右后方飞去。女剑客连躲也不用躲,那枚子弹便擦过风衣撞入石砖路,石砖像海绵一样,被子弹的冲击而深深陷进去一个洞。剑客莉莉浅蓝的双眸里闪过对雪梨可怜枪法的嘲讽,同时挥剑而来。

 

雪梨低声说了些什么,飞快地急侧身使长剑落了个空。腰部的肌肉被突如其来的扭曲撕扯而隐隐发痛,而雪梨毫无理会,又一番迅速翻身躲避了长剑的突袭。匪夷所思的是,她没有再开枪,而是一味地躲避,似乎在有意不开枪,在等待着什么。

 

 

长剑在剑客手下如鱼得水般灵巧,几番突刺后,冷汗浸湿了雪梨前额的刘海。她咬着牙踩上倾斜的墙壁奔向上空,落在女剑客后方。想必是多也来不及了,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她举起枪,脸上露出如释负重的笑容——这家伙要交待在这了。

 

咻。

 

雪梨感到空气因物体的极速运动而扭曲,本能地向后一躲——长剑还是刺入左臂。痛觉在神经上上下下尖叫着,血肉搅在一起,在铺天盖地的痛觉下,意识和理性已经开始模糊。痛苦的尖叫停在咽喉里,恐惧的洪水已经浸满了心脏。

 

女剑客飞快地闪到雪梨身后,速度之快已经成了一道浅绛的幻影。“想跟我比速度,除了他还无人能敌呢。”她轻声说道,枪被打掉,冷若寒霜的刀刃贴在脖子上。

 

完了。

 

输了。要死了。

 

都说人死前,眼前会走马灯般掠过许许多多的景象,可此时,她脑中是冻结住的空白,飘渺着。

“死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你的时间不多了”女剑客清朗的声音彻底打碎了她还有生还的希望。

“遗言……?”雪梨抬头望向苍穹,心里五味杂陈。至死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真是够愚蠢了。“遗言就是——”她闭上眼,

“今天真他妈糟糕透了。”

“同感。”女剑客说罢便干脆利索地把刀刃割向大动脉。

雪梨在一片血红中,看见不远处的百货商城骤然灭了灯,响起了一片枪声与惊叫声——前辈那边也有危险了。她想说什么,但鲜血涌进气管的咕噜咕噜声盖过了一切,接着她便重重跌在地上,感受着血液渐渐的流失。

女剑客渐渐远去的背影愈发模糊,雪梨断断续续听见她的低声嘟囔:

“总算在[那个时刻]之前杀了她……唉,雪梨呦……”

雪梨已经几乎听不见了。暗巷中,身体逐渐冰冷的少女躺在血泊中。

大钟敲了八下。

 

 ......

 

 

雪梨的脖颈处似乎还有残留的痛感,嘈杂的人声涌进耳朵。心脏在胸膛里倔强有力地跳着,咚咚,咚咚,咚咚……

额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鲜血,在空气中微微泛凉。

侦探社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眼皮投出一片酡红。

雪梨猛地坐了起来,呆呆地打量着一切。

电脑屏幕幽幽泛着光,显示着还未整理完的文件。

“呦,新人睡着了?”汤姆见状,走过来打趣道,“这可不行啊,根据《劳动法》b款第15条——”

“先生!终于有一个新委托了!请侦探社到此街百货大商场二层礼品区调查此案件,“突然间她听见泰菲声音在读着委托邮件,”二层会有明显标志标示位置……感激不尽……请尽快……先生!现在去吗!”

“去。”被成为先生的人擦了擦单片眼镜,道。

冷汗流下。

 

“喂,新人?”见汤姆前辈愈发担心的脸,她连忙回答,“是,汤姆前辈——我,我做了个梦。”

想了想什么,她又添上一句,“——但愿如此。”

夕阳的余晖渐渐坠落下去,城市的嘈杂起来,夜晚莅临了。

大钟沉闷地敲了六下。

傍晚六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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