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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

孤星凝霜

王薇茵死后一星期。

夕阳下辉煌的校园,与晨曦下的校园比起来,少了几分梦幻,多了几分庄严。

那块大石头仍是被放射状的血红与条纹状的惨白覆盖着,只是变得暗/红、发黑了。

夕阳也许是怕将它的光芒铺在上面,会弄脏吧。

欧阳彦天与卢明凯肩并着肩游荡在走廊上,享受着手中的辣条,一包,两包,三包。

忽地,一个精致的小东西吸引到了他们——星霜抽屉里有个晶莹的、透亮的小盒子,夕阳刚好映在它的身上,在二人眼角调皮地闪了闪。

他们驻足了,目光交织在一起,又“唰”一下闪到那个小盒子上。

“四下无人。”

这是他们见过最精致的小东西了,然而他们可不是要去欣赏——小盒子是星霜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卢明凯寻来一把锤子,欧阳彦天接过锤子,拿出小盒子放在星霜桌子上。

两人满怀期待地笑着。

盒子沐浴在夕阳下,折射出更多荧光,显得更可爱、迷人了。

欧阳彦天掂了掂锤子,怜悯心没有拦住他,他抡满锤子,照着小盒子砸去。

锤子划过一条不大标准的弧线,毫无怜悯地砸在了小盒子精致的镜面上。

一时间,碎片飞溅,精致的碎片,在夕阳下闪着活泼的光,也很可爱、也很迷人。

晶莹的破碎声中,闪出无数晶莹的水滴,清脆的破碎声中,迸出无数柔美的水滴。

然而,美丽往往是用来掩盖它的致命的。

水滴飞速穿梭,扎在二人的脸上,二人只是感到有十个星霜注目在脸上,一时间生不如死,茫然无措。

水滴轻柔地,像撕裂薄薄的干树皮一样,挑开他俩自以为无可击破的脸皮,之后释放出她的毒性——在脑神经里横/冲/直/撞,轻柔地,像吹走薄薄的干树皮一样,击倒了两个自以为坚强的男孩。

他俩栽在了地上,铺着玻璃碎的地上,滚来滚去。

痛苦的呐喊,像一块轻薄的干树皮,飘出了教室,飘过了走廊。

两个男孩积攒的怨怒瞬间升华,喷薄而出。

“哼啊啊啊啊啊我**的这个**星霜*霜*你*吃她狗*去吧……”

杂乱的脏话,像纠缠不清的一坨头发,混合着洋葱味儿在教室到处飘。

两个高个儿仅仅是触到水滴时,泪便止不住地飙出,随着二人的倒下,眼泪更放肆地在脸上奔驰着。

手死死捂着脸,试图掐死不可能被掐死的水滴。

不一会儿,手也是火/辣辣的、冰冷冷的了。

秒钟走了六十步,教室里拓出了一小块空地。

……

秒钟走了五百二十三步,星霜踏入了教室,左手持着一个奇怪的手机,右手调整着上面显示的参数。

“洋葱水分供给少一点,光照的话用日月交替模式……”(这个学校可以带手机)

星霜的小腿被撞了一下——分子热运动中的两人。

“热辐射少供给一点,我看看能培育出什么样的。”

他停在自己桌子侧面。

他的小腿又被撞了一下。

星霜移开手机,瞟了一眼桌面,满目晶莹好似星辰,嵌在烂漫的阳光上。

他移回手机,“咔嚓”,收起手机,看了看表。

……

秒钟走了一千二百五十一步,陈娇回到了教室,面对在地上扭动着的二人,她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

“快来看呐!俩大虫子!”

不一会儿,他俩就被身边攒着的人包裹了一圈又一圈,一些人不约而同地取出了手机,“咔嚓”,“咔嚓”。

教室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一片笑声的海洋。

教室里扭曲着洋葱的气息、快活的气息、绝望的气息,混合为不可名状之气息,或者……讽刺的气息。

秒针蠕行了五千二百五十七步,随着刺激性减退,卢明凯与欧阳彦天总算逃出了这片绝望的黑暗,这片隔世的黑暗。

他俩几乎是同时抬起身,颓废地坐起来。

下一刻,他俩抬起了头。

梁文笑弯了腰,被身后的彭彬撞了一个趔趄,一头栽在陈娇大腿上,她向后一倾,差点坐在梁文脖子上,然而被魏文臣撞翻了。

人群沸腾了,笑声膨胀了,一阵又一阵,好似海啸了。

两人被笑声击中、淹没,一片沉寂。

“咔嚓”,“咔嚓”——

笑声——

冲刷——

一片空白。

白,太白了,白得发黑,白得黯然。

在这片白的虚无中,在这片白的黑暗中,只有三个人是清晰的——

彼此、星霜。

星霜扬起一个纱袋,仿佛拂起一个光与梦的气泡。

星霜在人群中异常稳固的身体也黯淡了,除了冰晶的眼与面庞下那层薄薄的、飘渺的、梦幻的纱袋中梦幻的、精致的碎片映出无数破碎的镜影外。

在这被光与梦包裹的飘渺、虚幻的碎片中,是数不尽破碎的二人的面孔。

脏兮兮的面孔上,散发着痛苦与麻木,绝望与彷徨。

亮晶晶的泥水乱七八糟涂在红肿的好似沙漠丘陵的脸上,好似过去的他们涂在沐雨脸上的杰作。

大大小小的红斑隆/起在原本俊秀的面庞上。

欧阳彦天一只眼肿成了一条缝,另一只眼保持着原本的俊秀,卢明凯在那精致的鼻子下,好似挂着俩香肠。

没有界限的俊与丑远比单纯的丑更加可笑。

薄薄的平面镜没能阻挡星霜高高闪耀着的冷眼刺出锐利的寒光,凌迟般解剖了二人的心。

“长痛不如短痛。”他转头消失在白的黑暗中。

刚才的一切就像一场长梦一样,像是一场连绵不绝的梦魇。

但是更可怕的现实好似海啸一样涌回了大脑,在脑神经里面横/冲/直/撞。

二人被无情地抛入了深渊,无情地。

笑,是无情地凌迟般剁碎了二人的心。

最无情的是先前最亲昵的同学。

一下子,同学们与地板往天上升去,两人相对地堕入了深渊。

周围再次成为了一片白色地狱。

白,太白了,白得发黑,白得黯然。

没有人在乎少了一个玩伴。

不管少了一个还是两个玩伴,新的玩伴是数不清的,只要自己没死,只要自己快乐,只要自己潮流,只要那不是自己,都一样。

“都一样。”

“傀儡,你们只是傀儡,谁都有可能成为傀儡,这次轮到了你而已。”

“解脱,痛苦只需解脱,谁都有能力解脱痛苦,这次用到了▓而已。”

“长痛不如短痛。”

“长痛不如短痛。”

“去吧,解脱吧。”

是来自彼岸的咒语吗?

是献给灵魂的挽歌吗?

刚刚回校的沐雨突然钻进人群,左手揪住卢明凯的左耳,右手揪着欧阳彦天的右耳,将他俩从幻想中揪了出来。

“喂喂,你俩在胡思乱想啥呢?去找星霜研究解药啊!上次坑你们那个低音炮,星霜可没用啊。”沐雨没好气地顿了顿头,俩人还在恍惚,她硬是将他俩拽往了医务室。

“长痛不如短痛。”欧阳彦天梦呓似的呢喃着。

“你俩都知道长痛不如短痛,赶紧去处理啊!想丑一辈子啊?哼。”沐雨没好气地敲了他一记。

……

梦中,每个同学都长出了星霜的脸,步步逼近,天旋地转。

苍白空洞的双眼像是被水洗过的墙壁,他们狞笑着:

“长痛不如短痛。”

高速旋转中,他们越靠越近。

“长痛不如短痛。”

人脸逐渐挤压在一起,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滚滚袭来。

欧阳彦天与卢明凯几乎是同时惊醒了,冷月将光镀在窗前,凝结出狞笑着的星霜的面孔。

“长痛不如短痛。”

甩一甩头,定睛一看,却是幻觉罢了。

他们忘不掉,那双眼将两人牢牢地钉死在噩梦中。

在不同的地点,两人突然笑了起来,同步率90%。

自己七年来连星霜笑的样子都没见过,这完全是幻想,自己吓自己罢了。

他们想到,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让自己从这个噩梦中解脱。

去找星霜,了结恩怨。

星霜现在是唯一一个能帮到自己的人了。(沐雨:???)

于是,他俩下了床,用外套裹住自己红肿的脸,蹑手蹑脚出了家门,一个迎着月,一个背着月,走向星霜的“家”。

这颇有濒死者去抓救命稻草的意味。

在一扇破旧的门前,两人相遇了,对视一眼后,一起举起颤抖着的手,叩响了门。

“不在,滚。”一个带着醉意的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两人望了望有着蜘蛛网状裂纹的楼道玻璃,那上面附着了一些干的块状物,像……血痂。

此时两人的心凉得像月透过裂纹与块状物间的缝隙在地上冰冷的投影。

忽然,一个较为熟悉的、冰冷的声音出现了,无法辨别来源的方向,仿佛无处不在。

“▓▓校后面山▓的竹▓,等▓们。”

“竹林的哪里?”

……

没有回答。

……

月下,一团黑影诡异地穿梭在竹子间,空气中除了竹子味、草味、泥土味,还弥没着淡淡的腥味。

二人面前是一片竹林,摇曳的竹影透过点点斑驳的月光,时不时有一些黑影穿梭其间。

“确定直接走进去吗?”欧阳彦天问,语气中透露着担忧。

“不然呢?”卢明凯答。

他们走进了竹林。

竹影交织在月影间,透过无数诡异的笑容,沙沙的竹叶声,幽寂的虫鸣声,脑中仍回荡着的嘲笑声。

这不是梦。

斑驳的月影映在二人身上,因为看不清路,二人只能低头。

“跟我来。”熟悉的、冰冷的声音响起,二人抬头一看,撞在了星霜锐利的目光上。

星霜背着月,没法看清他的脸,黑影中好似嵌入了两颗银星。

在心灵的凛冬中,两人缩小了一半,完全失去了之前的痞气。

但是这寒光与之前的凝视相比,就像是未出鞘的剑。

二人突然发觉自己正不自觉地朝星霜走去,一股几乎无法抗拒的力量控制住了两人。

星霜转过身,迈开步,二人僵直地跟在后面,穿过一丛丛灌木、竹子,过了一会儿见到了一条较为开阔的土地,穿过土路,走到一扇看上去很破旧的门前。

星霜将拇指按在门上,之后门流畅地向前平移一段,移向两边。

内部别有洞天,是一个精致的实验室。

琳琅满目的仪器、药剂随着四面的、天花板上的灯亮起呈现在二人面前。

“希望我们之间能够互相谅解一下。”星霜按下一个按钮,一些数据一面墙上出现。

“我需要你们身上的一些基本数据,这需要验血、摄影等,当然,我会帮你们治好脸上的斑。”声音不大,但是异常清晰。

“你们同意吗?”星霜低下头,闭上眼,转过身,等待回答。

“同意。”二人答道。

“不过你们是不是欠了点什么?”星霜抬起头,睁开眼。

二人感到了什么涌入了自己的思维,冲走了长期堆积的什么。

“对不起,星霜。”声音不大,但是异常清晰。

星霜嘴角浮现了一抹蒙娜丽莎式的微笑。

“是的,之前你们做的蠢事,一笔勾销。”

二人惊奇地对视了一眼。

为实验室、为得到谅解、为星霜的笑……?

他是块冰,冰竟然笑了。

“天亮了,从头开始。”卢明凯望着天边的启明星,想着。

……

晨曦给校园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梦幻,学生们踏着晨曦的光辉涌入了校园。

二人脸上的红斑消失了,但是在心灵间留下了它们的印记。

“各位看呐!那俩在那!”

“哇!是喝了星霜的魔药在地上扭成蛆的那俩吗?咋又好了。”

“他们是失恋了吗?这么激动干嘛哟?”

“我也想试试这酸爽的感觉~反正能好,才怪~”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别扭成蛆了~”

“欧阳彦天卢明凯喝了星霜魔药你们爽不爽啊?好不好喝啊?”

“诶?欧阳彦天,你扭成蛆的样子真的好帅诶!”陈娇凑上欧阳彦天的脸,恶趣味地拍了拍他的鼻子。

“那可不?宝宝,他那时候可比我帅多了~”韦奕言将她拉开欧阳彦天身边。

二人五味杂陈。

周围的世界很美好,但是不属于他们,他们却染指了。

“诶?那个巫师来啦!!”

一群人推推搡搡挤到星霜身边。

“你又炼制了什么魔药啊?我们家的凯凯宝宝和天天宝宝都被你搞哭了~”

一边彭彬戳一下他的脸,一边林子涛并一下他的肩,但是,他是块冰,沉重的冰,寒霜的冰,这种事情,不比往他身上吹一口气更有多大意义。

看着在躁动的人群中稳固的星霜,二人五味杂陈。

躁动的人群中,稳固的星霜;疯狂的人群中,可怜的星霜。

一股悲凉涌上了欧阳彦天的心间。

一股怒火涌上了卢明凯的大脑。

“你们滚开!是我砸了星霜的东西,我活该!别找星霜麻烦!”

卢明凯竟然吼出来了。

星霜抬起头,望向二人,竟笑了笑。

然而笑声却更加放肆了。

晨雾下梦幻辉煌的校园仿佛浅薄的轻云。

“哎哟我好怕怕哟~”林子涛狂妄地笑着。

“哇哦!好man哦~”陈娇矫揉地笑着。

魏文臣看热闹不嫌事大:“这就是相爱相杀吗?”

“霸总与他的……哦~舔/狗~”任凌心转过身,用手遮住嘴,咯咯笑着。

二人想,这实在是无法可想了。

与此同时,办公室外。

“老师,您可以告诉我这一个星期以来学校都发生了什么吗?”她轻快地追上老师,轻轻捻住老师的衣袖,转到老师面前,仰着头问着。

晨曦依偎在沐雨脸上,令她有一种梦幻般的空灵,她仿佛是从梦里出来的仙女儿。

老师慈祥的脸上不觉绽开了花:“呀,是沐雨,恢复得这么快吗?可喜可贺。那四名打你的女生现在在拘留所改造,听说至少要两个星期。另外……有两名别的班的同学逃了学,到现在都没回来,家长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啊对了,功课没落下吧?”

“嗯,有个好心人给我送来了药、学习资料和提纲,很整齐很漂亮,我很喜欢,感觉……像是我肚子里的虫子哈。诶对了,老师您知道是谁吗?我问了我的朋友们,他们说不知道,星霜还是那个样子,只是笑笑然后说什么不是他,我感觉就是他!对!这家伙关心别人还要偷偷摸/摸的,之前也是这样!”

“啊,我只知道送你去医院的是星霜,揭发那几个家伙也是星霜,送东西的事情,我真不知道。”

“那行吧,谢谢老师。”她挥了挥手,轻盈地跑上了教室。

会是谁呢,不用想都知道吧。

望着天边的晨曦,她对自己说。

……

王薇茵死后第十一天。

“怎么又有四名同学逃了学?欧阳彦天呢?还有你,卢明凯,怎么迟到了?”级长正在发飙,“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沐雨感到事情不简单,她隐隐为他们的安全担忧,尤其是欧阳彦天。

她找到星霜,跟他说了。

“我觉得他们都出了事情,我的监控自他们失踪后就没有拍到过他们。”

她缓缓低下了头,看得出她为他们感到难过。

“保护好自己。”星霜拿出一瓶喷剂,“多亏了他们俩,这是催泪喷剂。”

她接过喷剂,“谢谢你,星霜。”

她闻到淡淡的洋葱气息,应该是混在大量的稀释液里面,赋予了它们新的使命。

这时,卢明凯跑到台上对老师说了什么,“什么?”老师不相信地瞪了他一眼。

她和他知道,卢明凯在克制自己的悲哀与无奈。

“对不起,卢明凯。各位同学,我宣布一件事……”老师的表情也变得悲哀了。

听到这句话,半个班沉默了,四分之一个班不屑、嫌弃地“嘁”了一声,之后这句话犹一阵风飘过了剩下的四分之一个班。

卢明凯却在偷偷地哭泣,无声的泪流过脸颊,落在裤子上,沐雨与星霜注意到。

星霜与沐雨知道,他一直都不是坏孩子。

他更不是星霜,也无法成为星霜。

他是一只刺猬,外表尖锐而难以接近,以保护内心的脆弱。

……

第一节课下课,沐雨找到星霜,一边问星霜再要了一瓶喷剂,一边向四周环视,却找不到卢明凯。

“我给过了。”星霜一边小声说着,一边递给她一瓶喷剂,“政府那群死板的呆子们用这个还要条件,多出来的货你们随便吧。”

可是他的目光告诉沐雨:“他不见了。”

沐雨接过喷剂,“谢谢星霜~”,但是她的眼神说着:“他在哪里?”。

星霜瞄了一眼窗外,又看向沐雨的眼:“出事了。”

窗外传来了一堆嘈杂的笑声,很大,盖过了上课铃声,老师的呵斥被这喧嚣淹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人跳楼咯~”

“哇!快来看!有人要自/杀!”

“跳啊,你怎么不跳啊?快,从这儿跳,跳下来,好死!哈哈哈哈……”

“来嘛,你不是要去/死吗,痛快点~”

“就是,怎么不跳啊,别砸到我们就行~”

“你跳嘛来嘛,我好怕怕哟~”

他俩奔到走廊边,往下一望,一团人像鳞片一样包着一小块半圆的空地,嘻嘻哈哈朝天台上望去。

是卢明凯。

他此时望着楼下,五味杂陈。

楼下的人用言行告诉他赶紧去/死,去/死,越惨越好。

他慢慢闭上了双眼。

“也许,我死了,是解脱?不管对你们,还是我。”

“可是活着,也许会更好呢?”

“都盼着我死呢。”

“为啥要去/死呢?”

“长痛不如短痛。”

“长痛不如短痛。”

他的意识里有两个角斗士。

“星霜,沐雨,我还欠他们很多呢。”

“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抱歉了。”

“再见了。”

“欧阳彦天也……”

“正好去陪陪他。”

“所以,为啥要成全这些家伙呢?”

“为啥?”

“成全?”

“可是活下去不也是另一种成全吗?”

“放过自己吧,我累了,我想睡一觉。”

那行吧,“那行吧。”

他惊恐、无奈地眼睁睁看着自己把自己一步步击垮。

他像个僵硬的傀儡,亲手提着线,步步紧逼天台边沿……

他像个无情的歹徒,亲手操着刀,点点刺破自己内心……

“卢明凯!停下!!!!!”沐雨与星霜撞开天台的门,直冲卢明凯奔来。

卢明凯脚尖已经悬空了,他开始向下倒去……

“卢明凯!”

“不!!!”

不。

完了。

迟了。

迟了?

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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