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绵下楼的时候脚步不太稳,膝盖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走的有些艰难。
他看着门口处风度翩翩的秦阳,友好的笑了一下,上前道:“秦老师你好。”
秦阳绅士的点了下头,拿出了小提琴开始调式。
杨绵忍着膝盖上的疼,一步一拐的走进琴房。
秦阳的余光里看到了杨绵走路的动作,但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过是个拿钱办事的。
上午的琴练完,秦阳就告辞了。
站了一上午的杨绵不仅是膝盖处疼的发麻,连腿都感觉已经不是自己了,
他走到沙发旁边坐下,小心的拉起自己的裤脚。
从小就怕疼的他此刻一双眼睛里早已经忍不住泪眼朦胧的,眼角染上粉红,看起来楚楚可怜的紧。
他边擦着脸上的流水,边吹着自己膝盖上的伤口,心里万分的委屈,却不能跟任何人诉说。
忽然身后管家的声音不卑不亢的响起:“杨少爷,赵医生来了。”
杨绵身体僵硬了一下,转过头看见管家旁边站着一位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
“你好,霍总说您膝盖磕到了。”赵医生公事公办的说道。
杨绵眨了眨眼睛,怀疑的看着赵医生问道:“是阿砺让你来的?”
赵医生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是的。
杨绵委屈的心里在看见他点头时稍稍的散了一些。
阿砺给他叫医生,是担心他的膝盖?
从来没人会这么在意他过,心里那些委屈全散了,一种暖暖的感觉升起。
管家送走了赵医生后,又给杨绵端了一碗中药过来。
“杨少爷,喝药了。”
杨绵看着那么乌漆嘛黑的中药有点怕,但一想这是阿砺刻意给他配的养胃药,他便觉得没那么可怕了。
接过药,一口气喝完了。
在管家走后,他有中虚脱的感觉,浑身无力的埋进沙发里。
这次没有糖呢,他有点想阿砺了。
突然想起那副画,他再次翻起身走到垃圾桶旁边,他记得上午的时候看到在垃圾桶里的。
可是现在没有了。
杨绵去找管家,有些着急。
“王叔,王叔,你有没有看到客厅垃圾桶里的那副画?”
管家忙上前扶着他,道:“上午的垃圾全都收集在大垃圾袋中了,那副画现在估计早就已经坏了。”
可杨绵根本就不听,转身去厨房后院那边存放垃圾袋的地方找。
管家一看有些急了,但是怎么都拦不住他。
这时院子外汽车的引擎声响起,霍珩砺穿着得体的西装三件套,一身帅气的走下车。
“少爷回来了?”管家恭敬的上前问候。
霍珩砺抬眸,一双锋利的眼神看向管家,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本以为是小家伙会出门来迎接,在看见管家时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声音低了几度,冷冷的道:“他呢?”
管家心里一愣,如实的道:“杨少爷非要找什么画,就去了厨房的···”
霍珩砺都没有耐心听管家说完,大步的走进客厅,直接向厨房走去。
他平时几乎都不来厨房,一时间还没有摸清楚厨房的机构,不过很快他就看见厨房的另一扇门口旁边,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眸色有些不悦,走近几步,就看见杨绵居然蹲在地上翻垃圾。
“杨绵!你脏不脏?!”霍珩砺又嫌弃又生气,声音都高了几个度。
杨绵浑身一哆嗦,僵硬着脖子转过头,就看见霍珩砺满身戾气的站在他身后,一双如野兽般的眼睛,好像要将他撕碎。
“阿砺?你怎么回来了?”杨绵的声音有些颤抖。
霍珩砺眼中嫌弃之意再也隐藏不住,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眉眼间跟那人太像,才把他从杨家要过来。
就这样的人,他平时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我要不回来,我还不知道我天天抱着的人有多脏!”霍珩砺狠狠的道。
杨绵的小身体一顿,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脏又油腻的小手,此刻非常的无措。
他,只是想找回那张画,想给阿砺看他的画。
他虽然琴拉的不好,但是他可会画画了,之前好多人都喜欢他的画呢。
可是···怎么就这样了?
杨绵的眼睛红红的,强忍着眼泪抬着头,他笑的勉强。
“对不起阿砺,我马上去洗。”
他慌忙的站起身,可是他忘了自己的膝盖刚磕破的事情,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让他腿一软整个人往旁边倒去。
为了稳定自己的身体,杨绵用手肘重重的压在备菜台角的边缘,又是一阵刺骨钻心的疼。
“啊!”杨绵再也忍不住的喊出了声。
他蹲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缩着自己的胳膊,又因为膝盖的疼痛站都站不起来。
而全程都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他的霍珩砺只觉得这样的他非常的丢脸,心里既嫌弃又火大。
帅气的脸上阴沉着,低吼了一声:“起来!”
杨绵被吼的浑身哆嗦,不顾身上的疼痛勉强的爬了起来,一双脏兮兮的手不知所措着,不知该放在哪里。
上午换的漂漂亮亮的衣服也被他弄的脏兮兮的,完全没有之前那种清冷的气质。
霍珩砺气的周围的空气好似都要炸裂了。
杨绵紧缩着自己的身体,尽量的让自己缩在角落里,不敢乱动,不敢出声,甚至连呼吸他都小心翼翼的。
霍珩砺看着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来气,怒吼道:“滚去洗澡!”
杨绵又是止不住的一阵颤抖,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小步的走出厨房。
客厅里管家还有旁边保姆的目光都让杨绵觉得刺眼,想躲,他缩着脑袋,一步一拐的走向楼梯,就连上楼的时候都不敢用脏的手去扶一下扶手。
霍珩砺收起了一些身上的戾气,气愤的扯了一下自己胸口的领带,本来看在他眉眼跟心里那人长的太像,想养在身边,让自己平时发泄发泄。
代替品就是代替品,除了长的像,骨子里根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