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盛篇———無窮（九）

“你说，我便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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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瓷看着眼神不断变化的他，故意大声说，“小盛，现在我们过去喝解酒茶。”

然后，她拉着高启盛的衣袖，带着他走到领班的面前，说：“准备一个休息室，送醒酒茶过来，老样子，帐记在卡上。”

领班恭敬地点头，招手唤来一个服侍生，小声说：“去开最好的休息室，然后端一些进口的水果，拿那套汝窑茶具和上等新茶，再送一碗解酒汤。快去。”

服侍生点点头，半鞠躬，右臂展开，伸向通道，对着年瓷他们说：“请这边来。”

年瓷颔首，表示知道了。随后侧过半边身子，朝领班说：“对了，麻烦你们去我朋友的之前开的包厢去找找看有没有手机落在那里了。”中间停顿了一会儿，年瓷又说：“如果没有就派人出去和我朋友的朋友说一声，手机没有找到，让他先回去。别让他在外边等太久。”

“好的，我马上派人去找。”

“嗯。”年瓷轻应一声，便不再理会这件事，朝休息室走去。

……

休息室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在服侍生送完领班吩咐的东西离开之后，年瓷没有说话，摆弄着茶具。高启盛也没有开口，而是垂着目光静静地看着眼前这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后，年瓷将茶倒入杯中，拿起轻嗅，随后饮一小口，看着身旁的高启盛沉默的样子，开口道：“小盛，趁热把醒酒汤喝了，缓缓。”

高启盛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然后轻轻放下茶碗。

“老师，哦，不，年瓷，你怎么会来这里？”高启盛的目光聚集在年瓷身上。

“这句话应该我问才对吧？”年瓷微笑，反问，“应该我问你，为什么选择这么贸然的方式对付曹斌。”

高启盛‘呲’的一笑，又问：“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年瓷将右手靠在下巴下面，思考了一下，然后说：“你需要一个确切的理由吗？”

“当然。”毫不犹豫地回答，除了和哥哥说话，高启盛很少有这么直白地对一个人说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的时候，通常，都是他在揣度。

“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年瓷耸耸肩，轻描淡写地做出了答复。

高启盛眉间轻皱，带着犹疑和不解，说：“什么？”

年瓷侧身用手肘撑在桌上，面对面的看着他，双目相对，重复，“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是……”

彼此都没有移动，眼神交汇，年瓷保持着微笑，“你不一样，小盛。”

高启盛收回目光，耷拉着眼睛，没有再直视她，而年瓷顺势回正了身子，拿一个新的被子，将茶壶里的茶倒入，放在他的面前。

不是因为他，是因为你。

他是不重要的人，而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存在。

是这个意思吗？

此时还没有成为京海日后声名显赫的小高总的高启盛，面对着大大方方说出自己想法的年瓷有些无措。

一直以来揣度他人的这个习惯让他很难停下思考，内心深处隐藏的自卑和难得的犹疑让他一时间很难说些什么，而是沉浸在思绪里难以自拔。

“年瓷。”

“嗯。”

“我信了。”

“嗯？”

“你说的，我就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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