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宋如玉特别喜欢小卖部的仙草凉茶。

还有椰汁西米露、果粒爽。究其原因，大概是这时候的年轻小姑娘们都迷恋奶茶，宋如玉当然也不例外，就很聪明地找了可吸可嚼的代替品。

方缘和季晓凡，一人拿一杯豆腐花，陈冉冉和吴桐，一人拿一盒老酸奶，宋如玉和胡薇，一个在凉茶和西米露之间纠结，一个在龟苓膏可吸的和可挖的之间纠结。

“我说你们选好了没啊！磨磨唧唧慢死了。”季晓凡的声音从小卖部外面传来，“我豆腐花都见底了！”

“就来就来。”宋如玉手忙脚乱，果断抓起凉茶冻去付钱。

胡薇往外嘁了一声：“不想等就走啊，天天阴阳怪气给谁听呢？”

此话一出平地起惊雷，整个宿舍的人方寸大乱，阵冉冉和吴桐死命拽住像被火点着了的季晓凡，方缘则和季晓凡头系更好，劝着：“都说了让你不要说话了，赶紧走吧，进去干什么呢，宿舍不待了？”

宋如玉忙抓住胡薇：“又说话这么没情商！添这么一句干什么呢，大家平常玩得好，不会计较的。”

胡薇冷笑：“也就你和方缘不觉得季晓凡有问题了。你能忍，我不能忍。”胡薇端起抹茶味龟苓膏，像个女王一样，昂首阔步走出小卖部。

留下宋如玉一人还拿着自己的仙草凉茶在风中凌乱。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紧紧攥住了宋如玉，小卖部的收银阿姨徒劳地向外喊了两声：“同学！你还没付钱！”接着转头对宋如玉道：“你们是一起的吧？”

“阿姨，我来付。”宋如玉有气无力，掏出钱的那一刻又想起了什么：“阿姨，您怎么会忘记收钱？”

收银阿姨讪笑着摸了摸鼻子：“这不是看得太入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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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个下午茶都被她搅了！”胡薇大喇喇地坐在下铺宋如玉的床上，泄愤似的大口大口挖着龟苓膏。

陈冉冉、吴桐坐在自己的床上，安静如鸡。

宋如玉颤抖地吸着自己的凉茶。“吡溜——吡溜——”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宋如玉身上。“咯吱——咯吱——”陈冉冉脸庞扭曲，吴桐低头，肩膀耸动。

“有什么好笑的？”宋如玉无辜地咬着吸管，“你们不这么喝奶茶吗？”

“宋，如，玉！”胡薇咬牙切齿。

“噢噢噢知道了！”宋如玉瞬间噤若寒蝉。“洗耳恭听，胡薇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想了想，宋如玉狗腿地跑到胡薇面前。戏精上线，通通闪开！

胡薇被宋如玉的模样逗笑，恢复女王气场：“小玉子，去把那个姓季的绑来抽三百大棒！”

“话虽如此，但小姐请三思，姓季的罪不至此！”宋如玉慷慨激昂，疑似入戏。

陈冉冉和吴桐两个作壁上观，一愣一愣的。

胡薇一听这话，心里有些泄气，躺倒床上：“你快说些什么让我回想起季晓凡的好！”

宋如玉一看有戏：“你睡懒觉，季晓凡不吵醒你，让宝宝的睡眠质量提高，安心放心！”

“还有呢？”胡薇一头黑线。

“每天用语言激励你女儿当自强，做时代的弄潮儿，忠言逆耳利于行！”

“还有呢？”胡薇哭笑不得。

“借你生发液！看你现在飘逸的……”

“这是我自己长的！秃头才用生发液！我又不秃！”女王疑似恼羞成怒，吓得丫鬟卷包跑路。

“你回来！”女王河东狮吼，电闪雷鸣。

宋如玉紧急刹车，回头堆笑：“嗯？”

胡薇有些不自然，沉默半晌：“季晓凡现在在哪里？”

“觉悟真高。”宋如玉心里小小地松了一口气，竖起大拇指。

“对了……刚刚龟苓膏的钱，还给你。”胡薇捉住宋如玉的手，把钱塞到她手心里。

上铺的两人静悄悄地溜下来，探头看着，一齐笑了起来。

宋如玉望望窗外，勒杜鹃落了，发出沙沙的响声。她的轮廓在窗子上勾出优美的剪影，如果她们三个与她站在一起，就会像灯光下的皮影小人，还要加上季晓凡和方缘。共同上演一出完美的青春皮影戏，怎么会让任何人中途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