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章 我早就做好觉悟了

两天后庆功宴上。

上一次这么隆重的晚宴还是乔鲁诺上位的时候。这次的晚宴，各界权贵依旧都有到场。

而今站在酒会中央姿态从容的金发男子，我们的地下君王，在几座华丽的水晶吊灯的衬托下，像神子一般。

我这样想着，便找到一个角落独自品味着手里的香槟。

随着一阵雷鸣般的掌声，音乐响起，舞蹈的时间到了。

大厅里依旧是晃眼灯光和令人愉悦的华尔兹，让高雅的氛围让人人很容易做梦。

我换上了成年人的自持，收起了所有的坏情绪，靠在墙角独自喝着香槟。

人影里，一个人从这边走来，脚步看似不紧不慢，却又不偏不倚的走向我。

我睁着迷离的双眼接着鎏金灯光看着他，两米，一米，半米……他在我面前站定，哦……是布加拉提。

什么？是布加拉提？我遽然的酒醒一般，“布加拉提!”

“是我。”他拿着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我的酒杯，一声悦耳的碰撞声，让我心脏跟着猛烈跳动。

无论多少次见面，每一次，都是怦然心动。

“你每次见到我，都是这样吗？像个受惊的小动物。”他笑道。

这话让酒精加持的我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了，“是我失态了。”

“迷茫，害羞，而且不甘示弱。”他盯着我，依旧浅浅的笑着。

“你在调戏我吗？”我不满的说道，“我可是比你大很多岁!你十二岁就认识我了。”

“还要瞒我吗？”布加拉提叹了口气。

“什么？”

“就在昨天，阿帕基他们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一切。”布加拉提走近些，“穿越时空拯救所有人的一切。”

他都知道了。

“我早就该知道，你无条件的相助，和不曾变化的容颜，是骗不了我的。你的脸一如初见，还是刚刚成年的样子。”他端详着我的容貌，眼神开始变得炽热，当然，也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吧，我想。

我不自觉地抱紧手臂:“你还有你的路要走，等乔鲁诺的课程结束，就不要再待在黑帮了，那不适合你……”

“那就一起，成为共犯吧。”他说着便伸出了手，“来，把手给我。”

我看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陷入回忆的泥潭，越陷越深……

那是当初给我心安的手，是我初心的伊始。

当初在钟楼的电梯前，他也是这么想我伸出手……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布加拉提突然抽走了我手里的高脚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布加拉提……”我像个被猛然抢走糖果的小孩一般，不知所措。却又像找不着来处的流浪动物，期待着眼前人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什么都好。

他将酒杯递给路过的酒侍，然后牵起我的手，亲亲的啄吻了一下:“特里休小姐，能与你共舞一曲吗？”

我没有回答，体内发酵的酒精和晃眼的灯光让我有点想要逃开。但是，他并没有等待我的回答，而是不容拒绝的拉起我走近了舞池中央。

“等等!我不行……”我这才有所清醒，说来有些惭愧，我的交谊舞早就生疏了，毕竟我也没想过作为教父的顾问，会被人强迫着跳舞。

然而他已经将我的身体飘然带起，随着优雅的音乐轻松的跃动。

“有我在，不要怕。”布加拉提回答着，交错的灯光从他的头顶倾泻而下，为他的笑颜描上一层金色。

好不真实。

我忍不住流泪。此时，音乐进入高潮，熟悉的舞步随着肌肉记忆让我渐入佳境。

“布加拉提……布加拉提……”我一边跳一边喃喃低语。

“我在的。”他说。

我终于听到了回音。

而逐渐眩晕的身体和迷糊的背景让我又慌乱了起来。我定了定神，看着眼前的男人。我们被金色光芒笼罩着，他像个天使一般，带着我翩翩起舞。

这一切是真实的吗？我患得患失的笑了又哭。

恍惚间，他的样子和那么多次离开时候陡然腾空的金色烟云重叠了。

“你不要走……”我紧紧攥住他的衣袖，他的臂膀，他的怀抱，我紧紧的搂住他，祈求着他，“不要走……”

“我不会走，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他说。

这一次我听见了，我真的听见了。

呵……我心满意足的向后仰去，随着曲调最后的音节闭上了眼。

而我的腰肢依然被手臂紧紧圈在怀里，炙热的呼吸喷在我裸露的脖颈，浓烈又带着一些酸涩的气息。像极了人们形容的爱情。

一个吻覆在我的唇上。随即是我们短粗的呼吸声相互交错。

一取终了。

“我明明只是想要你为自己活着啊……”我泣不成声的说着。

“而今我只想你快乐。”

“为什么……呢？”

“因为从我十二岁起，那个鬼鬼祟祟保护我的身影，在我心里扎根了。”

他原来早就知道。

太狡猾了……

理智已经在这一刻，在脑子里被碾压，被揉碎，化作不可控的眼泪。

我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很快被他握紧。

“我们……会幸福吗？”

“世界上没有哪一对相爱的伴侣会担心这种事。”他说着，将我的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那里是剧烈的心跳声。

我用力的抱住了那个火热的胸膛。

“所有以前的，以后的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眼前的男人柔声说着，小心翼翼的托起我的脸，温柔亲吻着我的泪水，从睫毛，到脸颊，再到嘴唇……所及之处都是真实而丰沛的爱意……

“你做好觉悟了吗？我早就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