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他依旧是这样。
托雷基亚别过了头，在泰罗看不见的地方眼灯明明灭灭，晶蓝的轮廓往下探了探，就像是人类在发狠闭眼。
“托雷？”
托雷基亚回头，唇角笑意不减，声音依旧温温柔柔。
“泰罗。”
托雷基亚的指尖捏上泰罗的指尖，像是随心一样，刮刮蹭蹭。
“呐，泰罗，希卡利长官也会过来的吧？”
泰罗被手指上的骚动吸引，心也被挠的痒痒的。
“嗯，希卡利会过来的。”
托雷基亚歪了歪头，唇角弧度加大，身体前倾，像是月亮弯了腰身亮了莹光，等离子火花塔的光微微照进来，浅淡的亮色勾勒了月亮的轮廓。
高洁， 神圣，纯粹，干净。
托雷基亚笑着开玩笑：“泰罗总教官，我现在可是被关着，你总得天天过来看过吧，不然我可是会无聊死的。”
泰罗有些为难：“我明天就有任务的。”
“是吗？”
托雷基亚的笑意淡了几分，故作轻松的噗嗤轻笑一声：“那好吧，至少你和希卡利长官得过来勤快一点。”
泰罗有些歉疚的道歉：“对不起啊托雷基亚。”
托雷基亚顿了一下，随机声线再也轻快不起来，他平淡的问：“为什么要道歉泰罗，这是你的职责，你没错。”
他是故意说着不满的，他知道自己不讲理，可多年的寂寞堆积在心尖，总想叫嚣着出来发泄。
泰罗的道歉让他心尖都烫了一下，为什么要道歉，大可以直接答应的，为什么要道歉？
他看不得无错的泰罗道歉，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别人，他会觉得泰罗受了委屈。
托雷基亚心中扭曲的情感参杂了很多不知名的东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他明知泰罗会歉疚，可他就是想说，但说了之后又不开心。
他，并不正常，所以他做的事，总是矛盾的。
泰罗眼睛亮亮的点头，笑容热切：“嗯，我就知道托雷最好了。”
随即朝托雷基亚告别。
托雷基亚唇边的笑清淡，看着泰罗的背影。
泰罗，我真的，真的，给过你机会了。
你还是这么诚实，对我，从来不愿意先哄着。
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泰罗，我本来就不是公正利他的人。
托雷基亚放下手臂，打开手中的书。
书名——《光之国历史书》
扉页内夹着书签，打开的那张赫然写着——《贝利亚之乱》
托雷基亚没再翻开，只是静静等着下一个人的到来。
监狱内传来轻轻的敲击声，似有若无，让刚进来的希卡利甚至不需要询问就找到了关押托雷基亚的地方。
“长官。”
托雷基亚最近似乎是笑的有些多，因此如今总是带着几分勉强。
希卡利坐下后一眼落在那本书上。
托雷基亚直接挑明了说：“长官在看这个吗？我让泰罗带过来的，监狱无聊总要消遣一下的。”
希卡利的眼灯最下的深色越来越浓，托雷基亚一眼便知道，希卡利心情并不好，怕是起了思量。
托雷基亚问：“希卡利长官有空吗？不如给我讲讲这段历史？”
希卡利微微抬头，看着眼前已经算是青年的托雷基亚。
“托雷基亚，你想让我怎么讲？”
“就从为什么贝利亚会生出对于光之国来说堪称污秽的嫉妒心。”
托雷基亚很明显看见，希卡利的眼灯颜色更深了。
托雷基亚的声音无波无澜，或许在外人听来这问题就像是好奇，可只有他们知道，这问题，尖锐至极。
希卡利似乎不知道说什么，或者说，他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托雷基亚他该怎么说才不会刺激到他。
托雷基亚随意翻了一页，声音轻轻的，落在希卡利耳中像是轻蔑又像是冷嘲。
“到如今，还是如此自以为是吗？”
自以为是什么，希卡利知道。
他反驳：“并非所有奥都相信光之国的乌托邦。”
本身对于曾去过人类世界的奥特曼来说，对于乌托邦总是抱有一分不信的。
而在托雷基亚之后，更是上升了几分。
托雷基亚突然笑了，不同于与泰罗时的开心，这次的笑就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带着嘲弄的尖刺出声。
希卡利等他开口。
托雷基亚骤然停下笑声，声音冷冽至极，他终于不再伪装那份淡淡的柔和。
“长官，那你们为什么会把贝利亚视为污点呢？”
“为什么总是用一切无声的告诉他们，贝利亚不配做奥特曼呢？”
“因为他是光之国的奥特曼但又成为光之国的敌人吗？”
“如果光之国允许黑暗，那黑暗也该纳入光之国的一切，包括思想。”
他终于落下话音。
“不应该只是，观念不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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