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反应（下）

天轩棋馆内，客人稀稀拉拉。临近春节，许多人都制备年货去了，没有心思下棋。

中间桌子，棋局正在进行，却只有一名对弈者在座，头顶冒汗，苦苦思索。

走廊，一名少年手舞足蹈，蹦蹦跳跳地行进，他就是棋鬼王。他现每天待在天轩棋馆，无忧无虑。武、李等前辈时时规劝，加之小芸在一旁监督，棋鬼王逐渐改掉了踩椅子、膈应人等陋习。有鉴于此，时常有人找他对弈。但棋鬼王桀骜不驯的性格却没有变化，加之思维敏捷，生性好动，往往下一手棋后就离座四处走动巡场，得一绰号“巡场少年”。

巡了几圈，不到一百手，对面投子。相互施礼后，棋鬼王龇牙咧嘴，指着白六十七手说到：“这手真是臭棋，太过注重实地，地沟流，结果失去了中腹的制高点，最后实地也没捞着，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人看到开局布局不行，中盘战斗也下不过，也就服气，转身离开。

“天轩专用棋手又赢了一盘，厉害，厉害！”一旁的看客已经记不清棋鬼王几连胜了，只觉得小芸找了一个这样的人才镇馆，实在高明。殊不知小芸并不是想用棋鬼王得利，她是看他可怜，所以准许他在天轩棋馆居住。平时帮着打扫卫生，搬搬东西，闲时斗斗嘴，就过了一天。棋鬼王的嘴很毒，但不知为什么，小芸并不烦他。

“你听说了吗？那江流儿被抓入狱了！”几名看客见没有什么精彩对局，为了打发时间，在馆中开始闲聊。

“听说是什么当街斗殴，据说是江流儿先上的手，对方好像伤得不轻……”

“那你可知道他为何出手？那被打的又是何人？”

“好像是他年轻气盛，因小事动手。本来只是口舌之争，结果一时冲动，打了个普通老百姓……”

“哎呀！这都哪跟哪啊！老兄，你这话都从哪里听来的？别被骗了！那被打的分明是西金棋院的花面郎，还装无辜呢！”

“现在街上没人信这鬼话，知道的人心里都敞亮。此番江流儿倒是帮大家出了口恶气。这花面郎，看着就想打他两巴掌！打的好，打的好！”

“我猜啊，这些谣言一定是雷凌云暗中散播的，他这算盘打得倒是真响，想让老百姓讨厌江流儿，败坏他的名声啊！可惜大伙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当谁是傻子呢！”

“可是让百姓厌恶江流儿又有何用呢？大多数百姓生活困苦，大字不识几个，每日疲于奔命，不关心什么围棋，甚至不知道江流儿长什么样子，即使知道他坏，也不会关心，只要不碍着自己种地，一概不管，这……”内中有人发现了问题。此事真相瞒不过棋坛，普通百姓大多只把这事当做谈资消遣，又不认识他。更何况江流儿又不在吴州久住，为何要费尽心机在此造谣？

棋鬼王早就听人说了几次，想上前加入谈话，被小芸拽住。她此时还不知道方百花已经去了一趟监牢。但即使知道小芸大概率还是不会去。因为她是普通生意人，对于官府和监牢有本能的惧怕，没有勇气前往监牢探视。自己实际上跟江流儿并不熟，这么做太危险。棋鬼王冲动，自然要把他按住，不要随意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