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日常，由一个小小的接收器而结束，那一天，我照常的上学下学，等待着自己无聊又最终无趣的一生。

一个普通人，一个平凡人，就要接受自己的平凡与无力。

这个世界不存在超能力，不存在个人英雄主义，如果你无法融入团队，那么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七步之内，枪快，七步之外，也是枪快，柯南的躲避子弹骗了不少人，他们勇敢的上了，勇敢的送了，最后变成一抔土，撒进大海里，相册照片被伤心的亲人每日翻阅，浏览器记录被翻找出来。

知道为什么，我要说这么多吗？

现在，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的头，因为，我发现了世界的bug。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搞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他们在问我。

“为什么？”苦笑，“看看这个世界吧，大人物，小人物，每个人都被无形的线去束缚，组合而成一个文明，却又互相猜忌，”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艹蛋的世界。”

我能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但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枪，“为什么不杀我？”我看着他的背影。

“你应该杀了我的，就像，你杀了其他所有发现了你秘密的人一样。”

他笑了，“然后呢？”突然暴怒起来，“你知道的，”他扣住我的脖子，在我窒息前放开，“我不可能杀了所有人！”

“你不是想做那些克隆体的上帝吗？为什么不杀了我这个亵渎神明的人？”痰中带血，肺在剧烈起伏。

“撒旦，你知道的，我不能杀了，所有人。”那名为耶和华的人说道。

“然后呢？”这次，算是轮到我诧异了。

他坐在高台上，像是真正的上帝一样，拖着长长导线的育种娲皇机器人，有些克隆体未发育成熟的眼睛睁开了。

“我需要一个，背叛者。”

“一个，被所有克隆体，或者说，是未来的人类，唾弃的，背叛者。”他这么说着，“你会被赶出起源号，以背叛者的身份，我敬爱的，曾经的，舰长。”

，

“呼哈呼哈，”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李雨泽从床上惊醒，他是个不信神的人，想要去回想起梦境详细，却再也想不起来。

他并未将这样的事情当回事，只当是自己做了个噩梦，盖上被子，却再也睡不着了，脑海中，一个又一个想法自己蹦出来，终于，他打开了一本尚且带着汉语拼音的，童年时的神话书。

当他翻到后羿射日时，一段莫名的文字在他脑海中突然响起，“人类无法想象到，从未见过的事物。”

尧时十日并出，尧使羿射十日，落沃焦。

“如果，那并非是想象呢？”

“谁？谁在说话？”李雨泽猛然抬头，却发现自己对面坐着一个人，她看起来与自己的老妹很像，但却更加朦胧。

“你是谁？”他惊叫起来。

却没有等到答复，回应他的是父母关切的声音，“小泽，怎么了？睡不着吗？”以及急切的开门声。

他脸上的惊愕不曾褪去，父母却像是没看见刚刚的女孩一般，父亲带了点埋怨的意味，关上了亮着的台灯，“早点睡吧。”

而母亲则安慰着他，惊愕也被当作是从梦中被吓醒，“早跟你说别看那些恐怖片了。”

父母陪伴着他，直到他再次睡着，才打着哈欠悄然离去。

而当黑暗重临，那个女孩也再次出现了，他只感觉到两只小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我们，会再见面的，哥哥。”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空灵。

“这一天，会到来的很快的，期待我们，再次见面，哥哥。”

，

李雨泽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奇特的梦，奇特的人，高考已经结束，他也考上某所医科大学，今天是他参加散伙宴的日子，拿上钱，早早的出发，到达美食城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同学在那里等着了。

“呦，泽哥，这是昨晚没睡好？”与他关系不错的死党跟他打了个招呼。

李雨泽却只能用哈欠回应，“昨晚上做个怪梦，困。”

“不会是做什么春梦了吧？嗯？”

“滚蛋，”李雨泽笑骂着回应，他露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容，一把拉过对方，搂住对方的脖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暗自用力。

“别别别，哥，哥，错了！错了！”

“哼，”他收了力，用力拧了两下。

“嗷！”

“哼哼！”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连同行的老师都喝了几口，他的酒量不好，喝到一半，就在同学们不舍的眼光中，回去了。

一箱两箱，直到有人喝到眼冒金星自愧不如，李雨泽自己都跟着这群人喝了有半箱雪花，许是知道，这次分别，恐怕很久都不会再次相聚了。

看着那些年轻的脸，上厕所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脸，酒精在荷尔蒙的刺激下，高速挥发，“三年，结束了，我的高中生涯，哈哈。”

此时的欢散，是为了更好的相遇，似乎有人在耳边清唱，大厅里有人修成正果，有人放肆喝酒不畏悲欢，不管离散。

结束后去唱K，唱到很晚，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哪怕只是嘶吼，也要将自己的情绪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

唱是不会唱的，毕竟有些歌曲，从未听过，与世隔绝的人，再次得到了信息的流通，走上KTV的阳台，身后的包厢里群魔乱舞，他拿起一个吹了一半的酒瓶子，吨吨吨，几口喝干。

酒精的麻痹作用，带走了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的疼痛，他翩翩起舞起来，像是在跟着一位舞伴在这阳台上跳舞一样，然而这里以及身后，只有错杂的歌声，与满地的空瓶子。

路灯亮起的柔和的光，为这位舞者打上无二的灯光，他的动作也越发复杂，伴随身后包厢里嘈杂声的结束，他的舞蹈也迎来了结尾。

向着无人的地方，深深鞠躬，身后的包厢里嘈杂的唱腔又开始了，“呵，”他也告别了自己曾经的梦想。

“这样做，值得吗？”女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次，他却没有了害怕的情绪，也许是酒精的刺激，也许，是其他的情绪，已经掩盖了内心的恐惧。

“对于我的亲人们来说，很值得，至于我自己，那并不重要，当父母特别强势的时候，我，就会把最弱势的一面，表现出来，”他摘掉眼镜，视野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我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利，”此刻，他不在乎那个听的人，或者那个东西是谁。

女孩似乎从身后抱住了他，又或许只是风给予他的错觉。

“我啊，从来都，没曾感受过自由，尽管，我曾经去过那么多的国家，日本人，忙碌，礼貌到近乎刻板的程度，美国人，自由，却又分三六九等，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很昂贵的代价，”他声音平静而低沉，“他们的年轻人眼中，有着那种，别样的光芒，那是我们所不具备的。”

“那种笃定自己一定能办到某些事情的光芒，”李雨泽声音有些卡壳，“那是我最想要，得到的东西，也是我最缺失的东西，然而事实却是，我在恐惧，我会恐惧那个，曾经的，强大的我，我在低谷里呆的太久了，每次当我想要上浮呼吸，总是要面对失望的目光，我不想面对那些目光，然而我发现，我越努力，那么那些强加在我身上的眼光，就会愈加浓烈，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很感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谢谢。”

他回过头，看见女孩似乎已经趴在酒瓶堆上睡着了，他想伸手去扶她，却又在害怕自己会破坏这女孩的美梦，最终，他还是伸出手去，将她拦腰抱起，看着女孩熟睡的脸庞，他走进包厢，里面已经横七竖八睡了一大片。

他不想把这个女孩放在这里，于是，他开了个双人包厢，把女孩往沙发的一边一丢，给父母发了条消息，便也在另一条沙发上，沉沉睡去。

这一晚，他睡的很好，直到第二天醒来，他注意到那个女孩已经离开，茶几上还有纸巾的留言，“谢谢，”以及一个笑脸的标志。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同学们已经离开了，走到了大街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包裹了他，他突然感觉有点怅然若失。

就这样走了很久，直到，街角的尽头，这里是，哪儿？

他敢肯定，自己生活的城市，绝对没有这样的建筑，七八线的小城市，出现了一座高达四五十层的高楼大厦。

“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吗？”昨晚的女孩又出现了。

鬼使神差的，他走了进去，透明的自动门感应到人影，左右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