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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美女与雷迪嘎嘎(上)

废柴道士的爆笑生活

那女人转过头。

自从看到胡雅婷穿着个白裙子晃来晃去,我对白裙子就很有阴影,眼下又看着一身白裙的女人站在那里,脑子里条件反射就想到胡雅婷,张嘴就道:“胡……”

说话间,那女人已经转过了身,我本是仔细盯着她的脸看,这下正看了个清楚,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水眸黑白分明,加上那条无暇的白裙子,整个人像是画中走出来的典型江南美人。

“你是房主吧?”她问。

我点点头,使劲儿盯着她看,除了长相和身材,她和胡雅婷再没什么不同了。

那美女见我不回答,笑着自我介绍:“我叫云美。”

不一样的又多了一点——名字。仔细听听,声音也不一样。

哎,还想什么呢?我一拍脑袋,又不是胡雅婷穿了白裙子,别人就不能穿了!

面前这位身材虽然比不上三娘,却也比还是学生的胡雅婷强多了!

云美又问:“这还有房子租吗?”

她这问题一问出来,我奇了怪了,这鬼屋竟招美女,什么时候政府开始整顿环境严打,我失业了,就在这开个“非诚勿扰婚介所”,美女们齐刷刷的一站,来报名的男人肯定得排到西伯利亚去!

介于上一个是狐狸精,对眼前这个,我非常警戒:“神仙?”

她张大眼睛,奇怪的看着我。

“妖怪?”

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这反应太正常了,我一下就感动了!

活的美女!这对于一个整天生活在吊死鬼、人头、狐狸精、小鬼、皮卡丘等各种非正常生物群中的单身男性来说,是极度充满诱惑的存在。

就是眼前这小姑娘看起来娇滴滴的,要真把她丢这鬼屋住着,三天两头被吓,出事了怎么办?

见我犹豫,云美问:“难道没有房间了吗?”

我说:“其实吧,我这间屋子,不太干净。”

“没关系!”云美羞涩的说,“我对打扫屋子很在行。”

这么好的姑娘哪去找啊!我一咬牙,索性直说了:“这屋子里闹鬼。”

“闹鬼?”云美惊讶的捂住嘴,过了几秒,又道,“你骗人!”

“我骗你做什么?”

“你要是不想租房给我,可以直说。”云美轻声道,“用不着说这种假话唬人。”

我说:“不过这里的鬼都挺好。”

“那不如这样。”云美说,“你让我住上一晚,若是我没事,你就租房给我。”

我本就担心说了实话她会跑,听她这么说更是求之不得,连忙同意了。云美进屋转了一圈,指着二楼的主卧道:“就这间吧。”

我本来就担心她跑到吊死鬼的那间去,见她挑了个清静的屋子,甚是开心,帮着她打扫了一遍,然后下楼抱了被褥打算往上跑。

一圈忙完天也黑了,云美说了一声她要休息就关上了门,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在门口站着。我打心眼里希望云美能住这儿,同种生物居住在一起才有安全感,要是第一天她住着没事,就说明她能和这些鬼和平相处,我就把房子租给她。

今天晚上,谁也别想骚扰她!谁敢吓唬她我和谁急!

我刚下定了决心,一扭头,看见旁边一条红舌头。

那吊死鬼站指着门问我:“腥邻居?”

“嗯。”我点头。

吊死鬼一扭头就要往里冲:“那偶腰去打个招抚!以后吼吼相处!”

打屁招呼!怕的就是这个!我一把揪住那吊死鬼的舌头往外拉:“不用打招呼!”

吊死鬼用那双死鱼眼不爽的看着我:“木礼貌!”然后飘回了自己屋子。

她前脚刚走,后脚云美就开了门:“我怎么听见有人说话,你在叫我吗?”

我连忙摆手道:“你听错了吧?没人说话。”眼角一瞥,楼梯口那男人头又冒了出来,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往这边看。

哎呦喂!我苦着脸想,今天晚上可不好熬了。

云美奇道:“我明明听见有人说话。”说完,还左右看看,有些紧张的问,“是不是你说的鬼?”

眼看她眼神就要飘到男人头哪里,我一个闪身冲上去,挡住男人头:“现在天还没黑透呢,就算有鬼也不是活动的点儿啊!”

云美怀疑的看了我一眼,关上了门。

我松了口气,转身问男人头:“你跑上来干什么?”

男人头看了眼云美房间的门,扭头用奇贱无比的语气说:“oh,密斯特马,你很厉害嘛!”

我刚想警告他别再来吓唬云美,就听到背后开门的声音:“你听,还是有说话的声音啊!”

我一激动,飞起一脚把男人头踹开。这一脚踹得那叫一个“快准狠”,人头嗖的一声顺着门就飞出去了。

然后转身对云美笑:“我自言自语,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云美笑嘻嘻的说,“你真可爱!”

嘿嘿,可爱。我心里一荡,歪着身子靠在门口,拨弄了一下头发,甩头道:“你也很可爱。”

云美抿着嘴笑,红着脸看我一眼,关上了门。

你看你看,这反应多真实,看到帅哥就应该脸红!

所以姑娘还是人类的好,害羞、腼腆、可爱!

我乐颠颠的往楼下走,正巧碰到三娘回来,踩着小高跟儿,拎着小包往屋子里走。

忽然看到三娘,我心里一阵不安:“回来啦?”

“嗯。”三娘应了一声,凤眼望向楼上,似笑非笑的问:“小马哥啊,你又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我莫名的产生一种被正室捉奸在床的心虚感:“是个在租房子的。”

“哦?”三娘拖长了声音,“母的?”

“嗯,母……女的。”我说,“其实吧,我跟她说了这房子闹鬼,劝她不要租了,她说先住一晚上看看。”

“哦!”

“那啥,那个,人家就是借住一晚上,你能不能别去吓唬她?”

“吓唬她?”三娘侧着脸看着楼上,勾起嘴角,“她不来吓我就好了!让她好好住着吧。”

她表现的这么大度我心里很是奇怪!上次张佳燕的生魂跟着我回来她都说不爽,这回也是一个雌性生物,而且还是个大美女,她怎么就这么豁达?

三娘问:“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房了。”

我说:“这次也是女的,你怎么就不生气?”

“为什么生气?”三娘笑的千娇百媚,“她有我漂亮吗?”然后腰一扭,回房了。

这我就更糊涂了,云美怎么说也是江南风情的小家碧玉,和三娘各有各的美,可是三娘口中,她长的似乎比普通女孩还不如。

我正想着,那男人头又冒了出来,这次伤得很严重,除了鼻子,眼睛也开始冒血。

他很愤怒很悲伤的指责我:“你又打我!”

我扬起拳头恐吓他:“你晚上不许去骚扰云美,要不然我揍死你!”

男人头喊道:“你不能干涉我的人身自由!我有人权!人权!therightsofman!我要去控告你!”

拉倒吧!我鄙视的看着他,假洋鬼子就剩个头了,都这样了,还“人权”呢?!

男人头喊了一会儿,见我不理他,又自顾自地道:“OK,看在你求我的份上,我就不为难你了,but,你要帮我一个忙。”

我一听他拽英文我就想抽他,我强忍住这冲动问:“什么?”

男人头红着脸道:“我想和冰箱里的那个美女……约会……”

美女?为了确定这词,我指向冰箱问:“那个?”

男人头认真的点点头。

我再次折服于这家伙的审美观。

男人头又加了一句:“你要是不帮我,我不知道晚上会做出什么事,youknow,人在伤心的时候总是喜欢恶作剧。”

恐吓我?你当我马力术是吓大的?我一扭头,直接走到冰箱前,开了门对那女鬼柔声道:“求你了,和他约会去吧!”

这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云美。

没人舍得看到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被假洋鬼子男人头吓唬。

女人头用仅有的一只眼睛费力的看看我,又看看男人头,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要!”

“为啥啊?”我苦口婆心,“你俩门当户对,是同种族的。人家还留过学,怎么说也是海归,是有头、有脸、有学历的人物。你俩以后一起出去遛弯,碰见别的人头,你一说你男朋友是‘海归’,倍儿有面子!别的不说啊,等你俩以后旅游,周游世界,碰到外国人头,你让他和人家沟通,翻译都不用请,多牛B!”男人头在一旁连连点头。

女人头嫌弃的说:“可是他没有身体。”

嘿,你还好意思嫌弃人家没身体!软的不行我决定来硬的:“我是这屋子的房东,你不和他约会,我就把你赶出去!”我指着一旁的凳子道,“我是道士,你懂的!”

女人头一看到凳子估计就想到了之前我和她决斗时候的紧张场景,犹豫了一下道:“那、那我试着和他处处,你让他进来吧。”

男人头早就等着这句话,立马往冰箱里冲。

我闻着女人头身上的那股味,好心提醒他:“勤快点出来透风。”

搞定了这些,就差那小男孩了,我想了想,拿了根棍子把那屋子的门抵住,让他出不来。

也不知道这样他是出的来?还是出不来?

干完这一切,我拍拍手,回屋关上门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

云美一来,这鬼屋里住了两个人了,还是一男一女,往后怎么发展那就多元化了。

一想到这种多元化我就十分激动!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女人,让鬼屋更美好!

在床上躺到半夜,我的心情依然久久不能平静,干脆翻身下床,为了云美的安全,我打算出去巡视一圈。

出了门,我轻手轻脚的走过三娘的屋子,然后直奔二楼而去。

走到楼梯口,忽然听到有人说话,我心里一惊,想着不会又出来什么新品种了吧?扒着墙角探出头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都快要哭了!

死小孩、男人头、女人头还有那个吊死女鬼四个来齐了,齐刷刷的站在云美门口开会。

那女人头问男人头:“自从身体被火化,我一直想找个新身体,这女人的身体好看么?”

男人头深情的道:“oh,baby,在我眼里你最漂亮!”

女人头道:“我很自信我的长相,我问的是身体。”

男人头说:“很美,仅次于你。”

我觉得云美听到这话一定不会高兴。

女人头道:“那好,你去厨房拿把刀,一会进去直接割她脖子,然后我去夺她的身体。”

我听的目瞪口呆,心想这还得了?!云美本来是个杂志平面照,换了头非变成毕加索抽象画不可!刚要出声阻止,就见男人头飞快的朝厨房飞去。

这速度,简直就是忠狗!

我连忙站出来,对着那女人头道:“别起这坏心思害人!哪凉快哪待着去!再搞这些,小心我揍你!”

女人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我就知道你们会来害人,出来巡逻。”

女人头打量我道:“巡逻就只穿个短裤?”

“你懂什么!”我说,“要是人家云美被你吓到了,那不得害怕的往我怀里扑,我要用我的体温温暖她,让她觉得安全。”

女人头和吊死鬼皆露出鄙夷的神色,齐声道:“流氓/牛氓!”

我气道:“你们不吓唬人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围在这儿干什么?都给我回去!回去!”

女人头似是很不服气,瞥了我一眼,不甘心的又看了一眼门,这才慢慢的飞回了冰箱。

我扭头看吊死鬼。

吊死鬼极其委屈的说:“偶就素想打个招抚。”然后极其伤感的飘回了房间。

我再看那死小孩,那门栓果然没困住他。这小孩倒乖,默不作声的翻着白眼看了我一眼,飘着下楼了。

我扒在云美门口,听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声音。

其实我还想多听一会儿,但是穿得太少,冻的受不了,只能哆嗦着下了楼。

走到楼下,男人头刚从厨房里飘出来,嘴里叼着一把刀,见到我,表情非常激动,想要说话,却又放不下那把刀,嘴里嗯嗯呜呜的哼了半天啥都说不出来。

我说:“得了得了,快把刀放回去。”

那男人头看了一眼冰箱,说:“呜呜……噜噜……嗯嗯嗯……呜呜……噜噜……”

就这难受劲儿,还想杀人呢?寒碜不寒碜!

我说:“她们开完会早解散了,你也哪儿来哪儿去吧。”

男人头诧异的说:“呜呜……呜呜……嗯嗯嗯。”

“没错,都回去了。”我说,“你把刀放回去,早点睡觉,别熬夜了,睡吧,goodnight。”

男人头这才点点头,回厨房放刀子。

貔貅对我们的交流非常奇怪:“你能听懂他说话?”

我说:“听不懂,不过我智商高,一猜就能猜中。”

貔貅沉默了。

这回是把他们全请回去了,不过看着几个家伙不情不愿的样子我就猜他们肯定还要搞出什么幺蛾子,于是回了房以后,马上贴着门口听。

果不其然,过了四十多分钟,门外果然又有动静了。

嘿,看我这回不收拾你们!我正准备开门出去教训这些家伙,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动作却忽然一顿。

那些鬼充其量只是开关个冰箱和门,这金属碰撞的声音倒是第一次听见。

再仔细一听——声音是从大门那里传来的,只响了几声就停了,要不是我一直注意着还真的听不出来。

别又有什么脏东西吧?我把门开了个缝往外看。

外面客厅沉静了很久,就在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大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有两个人轻手轻脚的从门外窜了进来,然后慢慢的掩上了门。

月光照出了那俩人的影子——是活人。

小偷!

就算看到房子里出现外星人我都不会这么吃惊。

当初装修的时候,强子还特意问过我要不要装个防盗门,我大约估算了一下这屋里所有家当的价钱,毅然的拒绝了。

这油价不是又涨了吗?真要顺我这儿的东西,光来回车费他就得赔进去不少!

所以我一直很放心,能来我这偷东西的,不是倒霉催的,就是缺心眼。

那两人在门口鬼鬼祟祟的蹲了一会儿,东张西望似乎在观察地形。

只听得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问:“这里真的住着有钱人?”

他这声音不小,吓得另一个人连忙把他嘴捂住了:“小声点!”

然后左右看看,才低声道:“说你笨你还真傻!这么大一个村子就这一个别墅,怎么可能没钱?”

那被捂住嘴的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被捂住了嘴还哼哼唧唧的想要说话,被另一个狠狠敲了一脑勺:“不许说话!”

这俩人一个倒霉催的一个缺心眼,倒是品种齐全!

这空气如此清新,世界如此美好,这俩怎么那么想不开,踏入小偷的行列。

而且房地产商拼了命的盖,房子如雨后春笋一般哗啦啦的冒,你偷谁不好,何苦来偷这间!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破门一个你还偏要撬进来!

领头的那个观察了一会儿地形,低声问:“哪个房间没人?”

那看起来缺心眼的伸着头听了一会儿,指向那个死小孩的房间:“这间。”

倒让他们碰巧了,那房间确实没住人,就一个小鬼,经常把门锁的严严实实。

俩人凑过去,领头的说:“开门。”那缺心眼的弯下身子摆弄门锁。

他们身后,冰箱门无声的开了,那两个不死心的人头又悄无声息的从冰箱里飘出来。

两个人头显然没想到这里还有人,飘到两人身后望了一会儿,对视一眼,又朝我房间的方向看了看,迅速向厨房飘去。

不用明说,我就猜出来他们又惦记上人家的身体了。

我看了看浑然不觉的两个小偷,一下就乐了,偷我?收拾你都不用我自己动手!

缺心眼的倒是真有一手,死活打不开的门被他一折腾,“啪嗒”一声就开了。领头的人连忙去推门,门“吱”的响了一声,开一点,就又推不动了。

“这门怎么打不开?”推门的那个死命推,门依然丝毫不动。

那小鬼如往常一样紧紧顶住了门。

缺心眼指着那小鬼道:“小孩。”

没想到他看起来傻乎乎的,却能看到这些东西。

“什么小孩?”领头的人半边身体贴到了门上,憋着气使劲儿推门。

缺心眼的说:“有个小孩顶着门。”

那领头的人脚底一滑,险些撞到门上,连忙低头去看:“哪里有小孩?”

缺心眼的指着小鬼道:“就在这。”

“这?”领头那人弓着腰看,“哪有人?”

“有人!”缺心眼的说,“你俩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

房间里一片寂静,黑乌乌一片,领头那人的身体明显僵住了,转头说:“你……你……你别胡说!”

话音未落,他手还推在门上,门却“啪”的一声关上了。

缺心眼人傻、胆大、不怕鬼,咧嘴笑道:“那小孩把门关了。”

领头吓得不轻,看看那门又看看缺心眼,指着那门说不出话来。

缺心眼的又粗声粗气的问:“还进去不?”

领头说话都哆嗦:“不进去了,上楼,换一间。”

说到这,他抽了抽鼻子,问:“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

男人头叼了一把菜刀,和女人头一起飘在他背后。

缺心眼的道:“你背后有个人头。”

领头的一惊,马上转头向后看,他头转的快,那两个人头躲得更快,自始至终都保持在他身后的位置毫不动摇。

“哪儿?哪儿有人头?”

“两个人头,一男一女。”缺心眼说,“就在你身后。”

“给我闭嘴!”估计现在在领头的眼里,这缺心眼比鬼更恐怖!“不许再说话!”说完,自顾自的往楼上走。

两个人头都跟了上去。

缺心眼的乖乖的闭了嘴,很是委屈的盯着俩人头,跟着后面也上了楼。

男人头叼着菜刀,找准了位置就要割领头的脖子,刚冲上去,就被缺心眼跟拍皮球一样一手掌拍了下去,被拍下去的男人头又锲而不舍得冲上来,缺心眼再接着拍。

我从没见过用这种方式决斗的杀手和小偷。

眼看着他们已经走出了门缝能见的范围,上了楼梯,我打开门,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

那领头走路疑神疑鬼,时不时的转头看看。

我轻手轻脚的过去,躲在楼梯下边鬼祟的偷看。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热气,三娘的声音响起:“深更半夜的,你在做什么?”

“嘘……”我乐颠颠的说,“有贼!”

“我倒觉得你更像贼。”三娘轻笑道,“你不怕他们偷你东西?”

我更高兴了:“楼上没有我的东西。”

三娘说:“他们来偷这屋子,倒也可怜。”

我说:“肯定有好戏,那两个人头都跟上去了,就是这里看不清楚。”

三娘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玉盘:“从这里看。”

看来喜欢凑热闹不是人类的专利。

盘子上,那俩人刚从道士房里出来,曾经有人说过做亏心事的最怕鬼神,看起来不假。

男人头估计被拍晕了,叼着刀一晃一晃的跟在后面,女人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在旁边骂他。

领头那个估计是觉得不对,问那个缺心眼:“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缺心眼说:“闹鬼……”他鬼字还没说完,领头那个就一个棒槌锤到他的头上:“闭嘴!”然后指着一扇门道:“开门!”

缺心眼刚蹲下去,吊死鬼就从旁边屋子飘了出来。缺心眼一扭头看到了,想要说话又怕被揍,用力向女鬼的方向龇牙咧嘴。

蹲在旁边的领头的说:“你犯什么傻,快开门。”

吊死鬼已经飘到了他们身后,缺心眼嘟囔着:“那我不管了。”然后蹲下来,从兜里拿出一根铁丝插进锁孔。

我正看得高兴,忽然听三娘问:“你看他们撬的是谁的门?”心一下就凉了,楼上就一间锁门的屋子,里面住着云美!

想到这里,我连忙起身往楼上跑,刚站起来又被三娘拽住了:“快看!”

我低头去看,门已经被撬开了,开了一道小缝,缺心眼还趴在门缝上看,领头却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指着那门不停的哆嗦。

“你猜他为什么会这样?”三娘问。

我说:“羊癫疯犯了?”

“笨蛋!”三娘横我一眼。

吊死鬼飘到那领头的男人面前,很好心的问:“你有木有事?”

领头的第一眼先看到那舌头,愣了一下,顺着舌头往上看,然后全然不顾一个小偷的职业道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鬼啊!!!”

他边咆哮边手脚并用的往外爬,女人头拦在他前面,喊:“就是现在,快割他脑袋!”

一个半边骨头半边残肉的脸是个很大的视觉冲击,领头又嚎叫了一声,转过身就往外跑,他这一转身不要紧,男人头刀子正好迎上来,一刀戳在手臂上,血噗的一下喷出来。领头的眼泪都吓出来了,边叫边往楼下跑。

我见他精神和肉体受到了双重折磨,心有不忍,毅然的站出来,想让他看到一个同类能坚强些,谁知道他见到我,愣了一下,像是再次被刺激,叫的更大声:“啊!!!”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出去,竟然吓得失禁了,地上蔓延出一道笔直的水渍。

见到鬼叫就罢了,见到人也叫!你有没有原则?

我长得有那么恐怖吗?

人头和吊死鬼聚了过来,我看着地上的水印很是痛心,这附属品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义正言辞的对他们说:“你们再不许吓人了,谁吓人谁拖地。”

这威胁很管用,他们看着那水印全都沉默了。

“等、等等我。”那缺心眼慌慌张张地想跟着领头的一起跑,楼梯刚跑到一半,一脚踏空,滚了下来,一动不动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去探他鼻息,还有气,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听见楼上有人问:“这是怎么了?”

我一抬头,云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我摇手说:“没事,没事,他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哦,这样啊。”云美笑道,“听到外面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呢,那我回去睡了。”

三娘看着云美离开,嗤笑了一声,道:“不知道被吓到的是谁!”

我听得她这话中有话,问道:“什么意思?”

三娘瞟我一眼,撒娇似地骂了句:“笨蛋!”然后转身回房了。

我把那缺心眼拖回屋子里,大半夜的,两个男人独处一室,我心中一片凄凉。

那缺心眼依然一动不动,我怀疑他是不是摔坏了,翻着他的头看有没有什么伤,手一动,却看见他脖子上挂着什么东西。

那东西看上去是线,出手去摸却冰凉凉的,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极细的金属丝编成的绳子,绳上挂着一把铁锁,一点锈都没有,亮的能发光,手掌大小的锁体上面印着一个篆体的“偷”字。

这锁看似粗重,拿起来却十分轻巧,更妙的是,锁绳上没有结,锁上也没有钥匙洞,绳和锁却是紧紧相接,扯也扯不下来。

我拿着锁研究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是怎么把头套进去的。

第二天一大早,云美跑来敲门,依然是一身白裙,和昨天不同的是上面多了几大朵鲜红的牡丹花,我看着她这身衣服有点犯糊涂,记得她昨天没拿包,从哪换的衣服?

疑虑一闪而过,随即便被我抛到脑后去了,衣服什么的都是小事,女人是世上最神奇的生物,你永远猜不到她们的东西放在哪。

云美问:“这下你可以把房子租给我了吧?”

想到昨天晚上的凶险,我咽下一把辛酸泪,二话没说和云美签了租约。

云美笑盈盈地收起合约,道:“那我就可以上去收拾房子了。”

我说:“你选的那间是主卧。”

云美道:“其实我喜欢那间有梳妆台的屋子,可惜里面有人了。”

我一愣,心想那屋子里只有一个吊死鬼,哪儿有什么人!

尚未反应过来,云美忽然一笑,俏皮的弯下腰,手指指着我的胸口挂着的貔貅道:“你这项链真好看。”

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我背后刷的一下凉了。

云美哼着歌往楼上走。我干笑了两声,问貔貅:“你、你有没有觉得她这话怪怪的?”

貔貅语气不善,却回答迅速:“她这是实话!”

得,问错人了。

缺心眼中午还没醒,我出门到村里找医生。

走到村里发现有家人门口围了一堆人,有村民小声议论:“谁干的?”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一晚上变成了这样?”

我拉了一个村民问:“什么事?”

村民道:“赵二叔家养的牛昨天晚上死了,身体都好好的,头没了。”

“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除了头,身体都在。”村民说,“要是偷牛应该一整头一起偷,怎么会只砍个头?赵二叔平时也没和人结怨,到底是谁干的?太缺德了!”

村里的小孩跑着喊:“外星人!外星人!”

透过人群,我看到那院子里地上一摊血迹,黑红黑红的,溅在地上像一大朵牡丹花。

我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村民说村里医生进城买药了,我无功而返,走到半路,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喊:“凶恶啊!凶恶!”

我一扭头,见上次那黑胡子老道站在我身后,异常严肃的盯着我:“马居士别来无恙!上次一别,老道说过的话可曾成真?”

我早把他说过什么忘了,现在回想,上次那命案还真让他说中了!

那道士显然看透我在想什么,微微一笑,仙风道骨:“你还不信我?”

我问:“你还要钱不?”

他回答的毫不迟疑:“要。”

我转身就走:“那我就不信你。”

道士一把拉住我:“你现在被鬼怪缠身,十分危险,贫道是见你有难,好心助你。”

我冷哼一声,鬼?自从成为道士,我每天见的鬼那是成千上万,现在心灵像小草一样坚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挺得过酷暑,熬得过严寒,还拿鬼吓唬我?你个out了!

我说:“拉倒吧你!人家电视和小说里的道士都不是这样的,就算神出鬼没,关键时刻也会出现,你倒好,事情都解决了跑出来放马后炮!”

道士道:“前几天我去参加全国道观代表大会,实在脱不开身。”

我问:“代表大会比人命重要?”

道士说:“这次会议通过的是《香火钱分配法案》。”

行,这确实重要。我无话可说,抬脚就走。

那道士还不死心的在身后喊:“你身上妖气冲天,恐有性命之忧,你得小心!小心!”

我回到小屋子,却发现那缺心眼早就醒了,蹲在冰箱前面,跟那两个人头大眼瞪小眼。

两个人头显然很少被人这样盯着,都面有尴尬之色,男人头问女人头:“baby,要不要砍他的头?”

女人头道:“若是用了他的头,也变傻了怎么办?”

男人头道:“我觉得这个人深不可则。”

女人头说:“那你上去砍了他。”

“oh,baby!”男人头显然昨天被拍怕了,“我想你说的有道理,他看起来并不聪明。”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缺心眼忽然嘿嘿一笑,指着两个人头道:“傻帽!”

我走过去问那缺心眼:“你怎么还不走?”

缺心眼看我一眼,撇了撇嘴,很委屈的说:“没有人来接我。”

我再问,这家伙一问三不知,只说昨天逃走的那个家伙是三个月前认识的,给他买了新衣服,还说如果偷到东西再给他买鸡腿吃。

看样子这缺心眼的也是被人骗了,我问:“你们坐什么车过来的?”

缺心眼的说:“汽车。”

我又问:“你原来住在哪里?”

缺心眼说:“房子里。”

我绝望了,问:“那带你来的人叫什么名字?”

缺心眼说:“他说他叫布莱德比特。”

我都要哭了,继续问:“那你总知道你自己的名字吧?”

缺心眼的说:“我叫雷迪嘎嘎。”

男人头重新打量雷迪嘎嘎:“看不出来,你们也是海龟。”

我痛苦的捂住了脸。

我带着雷迪嘎嘎去村里问了一圈,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我本来就没指望这连名字都是布莱德比特给起的缺心眼能这么容易找到家,只能又把他带回来。

等回到房子,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再一看,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饭菜,手艺精湛,色香味俱全,坐在桌边的三娘拿着筷子,正优雅的夹着菜往嘴里送。

看不出三娘也会做饭,我大吃一惊:“你做的?”

“我?”三娘嘴角一弯,“小马哥你真会开玩笑,我像会做饭的人吗?”

说话间,却看见云美端一盘土豆炖牛肉出来,笑道:“我今天出门,见到外面有卖牛肉的,就顺便买了一点。”

“哦……”三娘走过去,“我听说了,就是那头没了头的牛吧?昨天刚死,肉还新鲜。”

三娘说完,夹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弯起眼睛看云美:“手艺不错。”

云美做饭手艺确实了得,一顿饭吃得雷迪嘎嘎红光满面,心满意足的摊在椅子上打着饱嗝,吃过饭,云美又主动收拾碗碟。

听着厨房哗啦啦的水声,我忽然泛起一种家的感觉。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样的女人哪里去找!

“看的眼睛都直了。”三娘笑道,“你们人类果真容易被外表迷惑。”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动,还想问,却见三娘又是妩媚一笑:“不过,若是你们不被外表迷惑,我们狐精就没用武之地了。”说完,起身往房里走,走到房门口,又扶着门转身朝我一笑,“小马哥,最近不太平,你可得小心着点。”

她似乎话中有话,我转头再听云美洗碗的声音忽然觉得有些别扭,刚刚泛起的想和云美聊天的兴致也没有了,领着雷迪嘎嘎回房了。

晚上我给雷迪嘎嘎打了个地铺,他似乎从小就睡地上,倒也习惯,翻了个身马上就睡着了。

谁知睡到半夜,那雷迪嘎嘎忽然从地上窜起来。

我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雷迪嘎嘎道:“有声音。”

我仔细一听,果然有细碎的脚步声。

我从门缝往外看,却看见穿着白底牡丹花长裙的云美,一步一步下楼,然后小心的开了门,走了出去。

这么晚了,她出去干什么?

雷迪嘎嘎扒着门缝看着云美走出去,打了个哈欠,跑回去接着睡了,我躺回床上,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雷迪嘎嘎忽然抬起头,又望向门口。

我马上竖起耳朵听,果然听到门的声音。

他对这些事倒是异常敏感。

再次趴到门口去看,却见云美又回来了。

我松了口气,刚接着睡觉,忽然脑中闪过什么,觉得哪里不对,又重新凑过去看。

这次果然看出了些端倪。

与刚才出门不同,云美的衣服变了颜色,方才虽然牡丹花的颜色再黑暗中显得暗沉,却能清楚看见她的白裙子,而现在,她的裙子却明显变了颜色,那深色的图案明显的扩大了。

完全没有规则的图形,深浅不一,像是喷溅上去的。

这形状就像白天看见的那摊牛的血迹!

血?

我脑中嗡的一声,云美出门到底干了什么?

我看着云美上楼,消失在视线所及的范围,雷迪嘎嘎忽然伸手捅我:“我想尿尿。”

我吓了一跳,道:“厕所出门右转。”雷迪嘎嘎开门跑了出去。

我坐着想了半天,心道这样想没完没了,不如明天直接问她。

想罢,我起身准备关门,这才发现那雷迪嘎嘎出去上厕所,已经过了快很久,还未回来。

此时月明星稀,外面寂静一片,我还未从云美的诡异事件中恢复过来,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最坏的方面——那缺心眼,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我缓缓推开门,轻声叫道:“雷迪嘎嘎?你在不?”

没人回应,四周一片死寂,屋外传来一阵阵狼嚎。

“雷迪嘎嘎?”我推开门,轻手轻脚边走边叫,“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刚走两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扭头一看,三娘穿着蕾丝睡裙,修长的手指擦过嘴角,看着我的媚眼带着怨气,舔着嘴唇道:“小马哥,我晚上一般不吃宵夜,但你要是再学鸭子叫,我不介意破戒清蒸了你。”

两个人头开了冰箱门往这里看。

我马上闭嘴。三娘哼了一声,关上门。

那两个人头笑的冰箱的架子都在抖,我转头说:“再笑清蒸了你们。”

冰箱门立马关上了。

这果然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现在屋子里彻底清净了,我跑到厕所去找,雷迪嘎嘎不在。

有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扭头看向二楼。

屋外又传来阵阵狼嚎。

我咽了口吐沫,往楼上走。

刚走到二楼,忽然见身下一个头伸出来,我条件反射,正想一脚踩上去,那头又缩了回去。

这不是那缺心眼么?我说:“你在这做什么?”

雷迪嘎嘎蹲在云美房门口,对我挥挥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着云美的门轻声道:“你看……”

我一看,门锁被他打开了,开了一条小缝。

“你偷窥?”我伸手拍缺心眼的头:“有什么好看的!回去睡觉!”

缺心眼说:“好看,那女人在脱衣服。”

我说:“你真没素质,这能随便看吗?”然后蹲下来,把眼睛凑到门缝上。

云美果然还没睡,背对着门站着,正在脱裙子。

她只开了床头灯,屋内灯光异常昏暗,但这女人的皮肤却嫩的像能滴出水,裙子只拉开了拉链,就顺着身体滑了下去。

云美脱了裙子,又去脱内衣,几分钟下来,已经背着我们脱得光溜溜,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窈窕的曲线一览无遗。

雷迪嘎嘎说的没错,果真好看!

我心情澎湃,一边偷看一边低声喊:“快转过来,转过来!”

雷迪嘎嘎鄙视的看我一眼,道:“她还没有脱完呢。”

这都脱得光光的了,还有什么?

我奇怪的向门里望去,却见云美又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头发。

假发?现在很多女孩喜欢戴假发,没想到云美那一头飘逸的长发也是假的。

我正想着,却见云美双手成爪状,抓住了头发用力向两边扯,那头皮竟然活生生的被她扯开,露出里面模糊的血肉。

我惊呆了!

云美手上动作不停,那手中的皮从脑袋扯到胸口,所过之处,血淋淋的肉和神经慢慢显现出来。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心里终于明白那天晚上那个领头的看到什么了!

等皮全扯完,云美身上的肉还在随着动作抖动,她却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那副模样没法形容,简直就像打了马赛克的奥特曼。

血人把皮扔在一旁,又从桌子上捡回一张什么东西,拿了针线缝补,边补,边拿了笔细细的画。

原来云美也是个妖怪!

这情景严重刺激我的神经,我再也受不了,转身跑下楼冲进了三娘的房间求救。

门没关,我一推就进去了,三娘正背着我坐在床头打坐。

我喊道:“三娘!有妖怪!”

“妖怪?你说我啊?”随着一如既往,带着笑意的娇滴滴的声音,三娘转过了头,脖子以上却赫然是一个毛茸茸的狐狸头!

连接受到这种刺激,我眼前一黑,就没知觉了。

再醒来是在自己的房里,雷迪嘎嘎坐在床边,旁边飘着男人头。

男人头说:“米斯特马,你昨晚晕倒在三娘房里了,雷迪嘎嘎把你搬回来的,你没事吧?”

我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顿时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

老子这是什么运气,之前一见钟情的女人是个狐狸精,之后喜欢上的,又是个披着人皮的奥特曼!

男人头叹气道:“米斯特马,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听雷迪嘎嘎说了,我站在自己的立场,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

我说,“我对女人失去信心了。”

男人头说:“只要你别对男人有信心就行。”

缺心眼瓮声瓮气的说:“可是这世上不就是男人和女人吗?”

“Oh~no……”男人头摇着头道,“还有动物呢。”

沉寂了很久的貔貅忽然很激动地骂:“滚蛋!”

我心中尚存一丝希望,问男人头:“她……她应该不是个坏妖怪吧?”

男人头说话很实诚:“不知道,但是她对我不构成任何威胁。”

话音未落,却看见苟富贵带着勿相忘从门口飘进来:“雷锋同志,有件事要向你咨询一下。”

我手一挥:“没空!”

苟富贵道:“雷锋同志,别这样嘛,花你几分钟时间,说不定能为死者找到点线索呢。”

“死者?”我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死者?”

“看来你还不知道,”勿相忘接口道,“昨天村子里死了一个人,尸体头没了,皮也被扒了。”

我闻言一惊,问:“死人了?昨天什么时候?”

“昨天深夜……?”苟富贵拍着肚子思索,“不对,算起来应该是今天凌晨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时间和云美出门的时间差不多吻合。

再配上那一副血裙子,有些话已经呼之欲出。

“what?头没了?”男人头敏锐的抓住了勿相忘话中对自己有价值的信息,连声道,“那尸体呢?反正你们留着也没有用,别浪费,给我吧。”

“尸体被市里面的人类警官运回去了,不过皮都被扒了,留着给你也没用嘛。”苟富贵示意勿相忘把记事本拿给我们看,“等下次吧。”

我边看勿相忘的记事本边问:“身体能随便偷吗?”

苟富贵说:“在不违反纪律的条件下,给群众办个好事,也是可以的嘛,是吧。”

很多时候,听见他说话的腔调,我就忍不住的想抽他。

勿相忘指着笔记本说:“就是这个。”

我一看,上面贴了几张相片,有整体的有局部的,也不知道怎么照下来的,照的倒是全面,若不是之前他们两人已经说过,我怎么也想不出这是个人,没了头的身体缩成虾子的形状,加上照片上看不出大小,猛地一看,像是只牲畜。

“剥皮的手法很娴熟。”勿相忘说,“整张剥下来的,一点皮都没剩。你认得这人么?”

我说:“你问我啊?”

苟富贵、勿相忘齐齐点头。

“都这德行了,我就算见过,也认不出来了啊。”我看着那死者身上的脂肪和血迹,想起昨天晚上看见的人形怪物,一阵反胃:“你们把他鬼魂叫过来问问不就了了么。”

“不是我们不想叫,这同志死的时候魂魄也被吞了,想找也找不到。”苟富贵说,“尸体是在村里废弃的老房子发现的,你们人类刑警把村里人都问遍了,也没找到一个没失踪的,没办法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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