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116：三生情短

莫衣的到来，无形中使萧瑟的赢面更大了。赤王府和白王府看似平静，实则私底下已经生了警惕之心。

如今海外仙山的仙人出世，第一个去的地方竟是雪落山庄，萧瑟入城之日又有赵玉真护送。天下道宗，无外乎黄龙山、望城山为首。这是不是说明，天下道宗已经站队萧瑟了。

赤王在府里越想越心惊，接连派出三批人去打探消息。

白王似乎并不在意雪落山庄的事。他不慌不忙像平常一样练字、品茶。他的眼睛盲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好了还不适应，需要多加练习。不过对外，他还是以眼盲示人。

萧崇都查清楚了？

藏冥查清楚了，殿下。

萧崇真的是她？

藏冥已经确定了，死的是雪月剑仙之徒——莫雨汐。雪月城已经发布江湖追杀令，凡雪月城弟子见了暗河，格杀勿论。

藏冥昨日，雪月剑仙李寒衣到达天启，进了雪落山庄。仙人莫衣、酒仙百里东君，随后不久就到。

萧崇我知道了。退下吧。

藏冥退下，见四下无人，白王难得的露出脆弱的神情。

萧崇仙……也会死吗？

手一抖，笔下蜿蜒的墨痕一断，端庄秀丽的字似被生生这的，显得丑陋瘆人。白纸黑字赫然写满了她的名字，深深浅浅的墨痕是无法言语的思念。

又一张纸写满，他麻木地吹开墨迹，抖入火中烧掉，再拿出新纸，继续这一工程。也不知道是在训练自己，还是变相的惩罚。

萧崇（她若见到我这副样子，恐怕会失望吧。可惜了这黄泉花）

可惜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他是白王，他必须是白色的。他不能流露出一丝怯懦，哪怕是对于心爱之人的胆怯。

萧崇自问，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呢？第一次听说她，是在皇宫，听到监天司卜算出的判词：“一两月色半盏酒，三生情短，锦书雁回不可诉。”

不知为何，他竟在心里跟着念了一句“三生情短”，四个字在舌上一滚，化作一股暖流涌入心头。

那时他就在想，该是怎样一个妙人，才配得上如此判词。

又该是怎样的悲情，才会如此矛盾，凉薄又温柔。

那时，他还未中毒眼盲，曾在学院中远远看过一眼。午后阳光不算刺眼，却温暖入人心。阳光里的少女青衣墨发，只用一根玉簪挽着发。只此一眼，那青衣墨发便入了他的眼，进了他的心。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切都在不知不觉的改变。他们无法选择入不入局，无法选择是否被权势左右。曾经的兄友弟恭变成了处处提防，“二哥”“六弟”“七弟”也变成了“白王”“永安王”“赤王”。他唯一能选择的，就是自己的心。

因着眼盲的缘故，他是最不被人看好的。虽然旁人不说，但那若有若无的恶意他都一清二楚。

在他记忆里，似乎他们都在改变，学着入事处事。唯有她一成不变，不收敛的性子，活泼娇俏的嗓音，潇洒随意的生活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