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第一

“殿下，如是如此”

侍从呈上来的文书，供小满看完，她面色冷峻，“真是他做的”

“兄长，我越来越不懂你了”

身侧，一碗汤被端到了她的面前，“殿下”

人偶恭顺有礼，低眉顺眼，“参汤，请用”

小满沉吟不语，人偶却柔声提醒道：“殿下的身体素质已远低于同龄人了，还是多注意些吧”

他说完，伸手扼住她的胳膊，将碗送进了她的手中。

小满心底微微讶异，上次见他时，还是在渊廊的斗兽场，上上次跟他说话，他还谦卑顺从的很。

这次也算得上恭顺，可却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奇怪。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知道了，我会喝的”

她继续查看着文书，下一秒，文书被他摁住，“殿下，已深夜，请休息。”

这人偶奇怪的紧，小满强压心中的质疑，想到也不能把他打发走，便觉头疼无比。

“你不必近身服侍，有人负责这部分的”

“他们怎么行”

“殿下，请让我服侍您休息吧”

他抬手，刚想扶她，小满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

“别碰我”清秀的眉尖轻蹙，她起身，快步走到窗前，“出去”

“殿下，请……”

“出去”

小满格外严肃，语气是不容置疑地命令性，人偶一怔。

“出去”

人偶尚才堪堪退出，小满衣服也来不及脱就倒在床上，把藏在衣服中的文书再次拿出。

“还好没让他看见”

毕竟是多托雷的人

她根本就不放心，想要调查什么事也要想着避着他，决不能被他发现。

她头疼的紧，一句话需要重复三句，尚才能遣走他，若是他铁了心不离开，平日近身伺候的侍从虽武力值很高，也不是对手的。

她可是亲眼见过他，亲手拆皮的……

她掏出文书，一口气读完，即刻塞进火炉中，正是盛春，这火炉早就不用了，还得她自己点火烧掉。

——

——

“公主，这便是蔺儿”

小小的孩子被抱上沙发，小男孩睁着大眼睛，看着她伸出手想要抱抱。

见玉尴尬地收回蔺儿的小手，道：“他如今快两岁了，正是顽皮的时候”

小满合着手，目光复杂，“所以他现在会说话了吗？”

“虽是两岁，实则十六个月，已会说几句了”

小满看着那乖巧的孩子，半点也不像顽皮的样子，白净可爱。

“您要抱抱他吗？”见玉投来目光，“这孩子好像很喜欢您”

瞧着那孩子咧开的嘴巴里小小的的乳牙，笑的灿烂，她并未点头。

“不了，你待在这里吧，过一会再走”

按照约定，他要定期进宫，不惹人怀疑。

但小满没有义务在这陪他看孩子，虽说这孩子可爱，她的心中事情太多，根本腾不出空隙去欣赏孩子的可爱。

她仰头，递过去一个银质的长命锁，“璃月的式样，给小孩戴，长命百岁。”

一枚漂亮的长命锁用红绳串着，放到了见玉的掌心，长命锁银质的表面发出温润的光泽。

——

——

“退出去！”

小满很少这样厉声喝退别人，但瞧见门沿的人身影未动，她只得快速摸到床边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殿下……”

略带委屈的声音娓娓传来，他探头，道：“请让我服侍您”

夜色很深，她看不见来人，却能听得出是谁，她的脸色不太好看。

“退出去！”

“殿下！”

他反而快步走来，小满即刻站起来侧过身推到一边。

蛮横的气息卷来，人偶准确无误地攥着她的胳膊，“殿下，我不比那个人差的，你试试我就知道了……”

她沉了沉脸，“松开”

“殿下”他喃喃着靠近，小满便手一转，匕首从袖子里抖出，锋利的刀面即将要刺到他的胳膊，她腕一侧，刀瞬间落地。

“您怕伤到我吗？”

“……”小满显然是不想惹怒他，论实力她是整不过他的，完全不是对手。

惹怒他，只会让他更加不计后果，这个人不同于多托雷，不见得他有顾忌的地方。

她冷着声，“如果你现在退出去我还能谅解你，否则”

他捡起匕首，送到了她手中，“您讨厌我吗？”

“我是，为了你才来到这个世上的”

如此的语言让她感到一阵寒冷的感觉，她忍不住颤了颤，道：“我并没有参与你的制造，是多托雷，一手把你做出来，只是为了他的一己私欲。”

“可，我的设定里，就是取代”

他逐步靠近，小满冷言道：“没有取代，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从出生起，也可以是自由的。”

见他没有举动，小满继续说道：“我在渊廊救过你，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你现在对我这样的。”

“你该是自由的，想做什么都被程序和设定所束缚的话，或许我当初想救你的初心不是如此。”

见他沉默，小满半松了口气，“所以，不要一再就错，去找到你的意义，别再我身上浪费。”

恍然一股涌动的气息窜近，他贴近，眼睛如夜光般发着暗光。

“我的意义，是为了您啊”

“你知道为什么你代替不了他吗？”她决定放手一搏，“因为，他从来都是至纯至性的人，想要做的事总能做到，而想要的人却从不强求，对自己苛刻，却能轻易原谅他人。”

“这是愚蠢的”

人偶简短地评价，让小满哑然失笑，“可是我就只喜欢这样的人啊”

“明明很爱，却要装作很大度，去放爱人自由。或许强求是人之本性，人都是不会轻易对在乎的人或物轻易放弃的，可若是真爱，又怎会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