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样,谢危觉得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手一挥,老头儿们散去,他放下手里的小茶壶,走过去伸出了手,想要搀扶她,
谢危想来殿下已经知道错了,便起来吧,我……
可是话未说完,棠欢却是起身就走。
自己何错之有?
他是自己的谁?
他有什么资格管自己跟谁鬼混 ,管自己喜欢哪个男人?
谢危下意识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可是棠欢却突然提起裙角,跑了起来,眨眼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他站在原地,手还维持着伸出的姿势一动不动,看着她离开的放方向,双眼慢慢凝结出死一样的孤寂。
不知何时,凉风习习,天上下起了雨 ,他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知道自己又做错了,可是要怎样做才是对的?
其实她说的没错,自己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被爱,也不配。
剑书拿着伞跑了过来,遮在了他的头顶,看着他已经湿透的衣裳急声道,
剑书回去吧先生,殿下已经走了!
谢危没有说话, 好一儿才转身离开。
另一边,棠欢将自己关在了屋里生着闷气,芸香在外面敲着门,急声呼喊,
芸香殿下,若是这桩婚事实在不行, 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您可千万不要伤了自己,您的玉体才是最重要的啊!
棠欢闻言 ,只感觉心里一阵苦涩。
回旋的余地在哪儿呢?
自己和谢危的婚事,不仅仅是因为原主对他的痴心,更是因为皇帝想要对他这个能臣的笼络。
也是谢危对沈氏的算计。
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人。 还是一个,连喜怒哀乐都不配有的工具人。
他不爱自己,却还要管自己 。
他还以为自己是上一世那个安分守己, 一心只想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棠欢吗?
我是不会认命的,谁都别想控制我!
想着 ,她起身道,
棠欢..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我没事儿。
芸香还要再说话 ,含香匆匆忙忙走了过来,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她点了点头,又劝了棠欢几句,这才离开。
棠欢倒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之时,肚子咕咕叫着,饿得不行,
棠欢..怎么没有人叫我,这些个丫头也太不懂事了。
她嘀咕着,揉了揉肚子走了出去 ,打开门的瞬间 ,只见满园花灯如火,特别是最中间的那一盏大兔子花灯,十分的漂亮,做的惟妙惟俏的。
她惊的睁大了眼睛,惊喜不已,连忙跑了过去,伸手就要去够那一盏最大的花灯,却是不小心撞到了它 ,跟着,无数的萤火虫从里面飞了出来 ,围着她飞舞着,落在树上,落在了草丛上,像是繁星点点。
棠欢伸手就要去抓,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跳来跳去,开心得不行。
躲在暗处的芸香她们松了一口气,心里嘀咕:谢大人这个办法倒是极好,但他却不想让殿下知道……
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但芸香还是不敢吐露实情。
而另一边,谢府的阁楼上,谢危看着这一幕,眼中一柔和。
站在他旁边的剑书小心翼翼地道,
剑书先生,殿下已经不生气了,您还是回去上点药吧。
短时间内做出十几盏花灯,纵使是智慧过人,单到底只有两只手,所以他的手布满了斑驳的伤痕。
但是谢危不说话,一直等到棠欢玩累了,回屋了, 他才依依不舍地下了阁楼。
心如波,如海深,此间心事除了天边月,无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