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学弟扮乖9

赵深不知道的是在他出现之前，少年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吞服安眠药。

吞咽困难。

呕吐。

胃痉挛一般，疼痛会持续一到两个小时不等。

窒息。

他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出生在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老师。

父亲很疼爱他，母亲抱着他。

可是梦里后来父亲离开了他，和别人组建了新的家庭，他们有个孩子，他笑着走近他:“倪万湫，你是我爸爸的孩子？我比你大，叫哥哥。”

温柔的笑，微眯的双眼里透露柔和的光芒，他愣神了，哥哥？

他微启唇瓣，伸出手想要留住那抹微笑。

“……哥哥。”

“不，万湫别过去！”失去控制的弹弓咻的一下划破天际，他摔在了泥里，脸上手上腿上全是乌黑的泥水。

抬头引入眼帘的是一张充满愤怒的脸，男人揪住女人的头发，他蜷缩在女人的怀里，以下而上的角度仰视男人。

此刻男人表情狰狞，他只能看见男人晃动的双腿和衣角，他的心跟着忐忑不已。

“该死，万湫跟着我，快松手！”

“你不是我爸爸，你不是……妈妈，我怕……”他慌乱中搂住女人的脖子。

在梦里他变成了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

瞬间他又以上帝视角走完了这一生。

“砰。”女人在厨房里突然倒地，发出痛苦的闷哼。

“妈妈！”他慌乱拨通救护车的电话，拿出急救箱时，女人已经断气了。

他的眼前似乎泛起一层白雾，心脏起搏术！对……心脏起搏术！

当救护车赶来时，他满头大汗，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在这！”他麻木的看着医护人员抬走女人的尸首，他守在女人的面前，她的手已经垂了下来，手上还有刚洗菜沾上的水渍。

女人头七时男人没有来。

在商场二楼，他遇到男人组建的一家三口。

“万湫，一起吃顿饭吧？”

他二话没说放下手中的菜直接转身离开，男人的孩子跟在他后面。

“倪万湫，你喜欢吃什么？”他觑了一眼他。

对面脸上露出友好的笑容，却如此扎眼，凭什么？好意思？

“滚……”他猛推了他一把，对方摔在地上吃痛皱眉，爬起来拉着他。

“倪万湫，你到底为什么讨厌我？”……凭什么？他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喜欢他？

他急着往前走，没注意一侧有人推着购物车出来，但是回头已经来不及。

“啊！”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柔软的触感，耳边传来一声闷哼。

是对方拿自己身体给他当肉垫了……

“我是你哥哥，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我不需要。他看着对方很想知道对方脑袋里装着什么。

这是施舍吗？可怜他吗？

余光看见男人从货架一边过来，他起身快步离去。

女人需要男人的时候，他去哪里了？

是和他的家人开心地坐在一起吃饭？

听说旅游才回来，呵呵……

“倪万湫，别走，我们一起吃饭？”

“不用了……你们自己去吧，我不喜欢和你们一起吃饭。”

“万湫……”

他回到家里，墙上挂着的黑白照，和刺眼的全家福，拥着薄单陷入了睡梦。

梦中梦，他回到过去，让男人的孩子和他的一家都付出了代价。

可是醒来却发现大梦一场，女人在隔壁哭泣。

今夜男人依旧没有回来。

他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人的一生没有丝毫意义。

砰。

“这是什么？”

在少年的房间地上滚落一个药瓶，赵深好奇道。

倪万湫抬头，连忙起身去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