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年前。
“噔噔噔。”逼仄的巷子里隐约传出皮鞋声，不久那声音逐渐远去。
两个身着天青色校服的少年并肩出现在巷口。
“咳咳，帮……我。”
“谁？！”陈意嗓子一颤，声调变了几个坡度，就像戏剧表演一样，同时整个人扒拉住一旁的赵深。
“怎么了？”赵深扭头看向陈意的一侧，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有东西！啊，赵深，有东西抓着我不放！”陈意大惊失色，引得赵深皱眉。
“咳咳，帮我。”
两人一愣，面面相觑，陈意不敢回头，呆呆问道:“你刚有听到有人在说话吗？”
“是的，你脚下有人。”
“什么？我踩到人了？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陈意撤了一步，扶起不知为何躺在地上的人。
“……我也是刚才知道。”赵深沉默了一会道。
“你怎么躺地上？”陈意让对方背靠在墙面，与其对视。
“咳咳……”对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剧烈的咳嗽。
“咦？你流血了？”
对方依旧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同学，这么晚了我们送你回家吧？”对方头一歪，什么？碰瓷儿？他一没钱二没权，这就讹上了？
“同学？你别睡啊？你总得告诉我你名字我送你去医院啊？”
“倪……万湫。”对方头脑发胀，听见别人问他名字如实回答。
“倪万湫是吧？别睡，跟我们走。”
“要去……哪？”倪万湫说话卡顿，就像生锈十多年的器械。
“医院，我们要送你去医院。”
“不，我不……要。”
“不行，你血流成这样，不去医院不行。”
赵深招了辆出租车，扶着倪万湫上了车后，从镜子里倒映出他身上暗红色的血，司机脸色古怪，哆嗦着出口道:“你们要去哪？”
“医院。”赵深话音刚落，倪万湫突然醒了。
“我要下车，让我下车！”呵，小样……还有力气吵着要下车，看来精神好着呢？赵深嘴角一抽，搁这演苦情剧呢？
“这……”
“大叔，你别管他，去医院。”
陈意见赵深跟他使眼色，忙捉住乱动的小子。
“嘿，你小子我们好心送你去医院，你怎么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啊？要不是我们，指不定你搁哪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陈意不高兴撇撇嘴。
司机闻言脸色缓和了下来，南无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没让他遇上新闻里报道的黑涩会，他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都靠他养活呢……
到了医院，赵深望着费用单，好家伙，大大小小的就诊费还有调养费加起来花了将近一千。
还好还好，还在合理范围内，不过……他看向坐在一旁玩手机的陈意，目光如炬，陈意仿若早已察觉他的目光一般抬头相望:“干啥瞅我？我没钱。”
“……”
“啊……真困。”陈意又朝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挤出来两滴。
“……”
“或许我们需要和他家长联系一下。”
“那行吧。”陈意收起手机，赵深以为他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了，结果就说了这么一句。
赵深忍住薅他头发的冲动，玛德，这么晚了，他明天还要考试呢！
他走到病床前，见少年身上血迹班班，也不知道伤到哪了，这会血迹变暗。
“算了，我们先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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