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opement 2

举着灯，悄悄回到房间合上门。奈安娜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有什么事快要发生。

看向窗外，天空不知为何突然变了色，就连洁白的月也染上些许鲜红。异常的天象，不止奈安娜一个人注意到。还有一个人也注视着命运的齿轮转动，无法插手。

“血月——”男人望着天空，像是明晰未来却又无能为力，“灾厄降临的前兆。”

奈安娜坐在烛台前，长久地看着天空，像是被夺了心智一般，一坐就是一晚。

她以前.....是从不信鬼神之说的。

梅丽安准时早起将厨房做好的早餐端了过来。

“咚咚——”

礼貌性地敲了敲门然后进入房间。

恍惚发现一个人影，才发现奈安娜已经坐在了窗边：

梅丽安“哦，上帝…！”

吓得她握紧了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

梅丽安“哦，真是——晨安....我亲爱的小姐。”

说着颇有些怨气地翻着白眼行礼，然后将餐盘放到餐桌上准备退下。

奈安娜的注意力始终不在梅丽安身上，而是盯着她脖子上戴着的项链。

当梅丽安要离开时，

奈安娜·格莱德“等等！”

梅丽安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她。

奈安娜·格莱德“今天是周五休沐是吗？”

梅丽安“是的，小姐。”

先是恭顺地回答，随即又传来疑问的声音，

梅丽安“不过....您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疑惑地看了看奈安娜，视线顺着她的脸往下注意到了她手中的书。

察觉到梅丽安的目光指向那本书，双手合上，放在了身后的位置，然后转移话题：

奈安娜·格莱德“我想....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我也许也对神学产生了一些兴趣。”

震惊得张大嘴，不敢相信这话会从她家小姐嘴里说出来。半晌，才找回声音：

梅丽安“您是认真的吗？”

奈安娜点了点头。

有些事，或许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答案。

她心想。

梅丽安有些狐疑地又上下看了眼奈安娜，猜想着是不是被什么邪灵附体？

不，不对…如果是被附体怎么会想去教堂。

目光触及她身上略显华贵的服饰时，映射出一些难以置信的鄙夷：

梅丽安“哦…那我想，您的诚意似乎不是那么充足。”

打开衣柜，翻找出一条黑白色的裙子。

梅丽安“快换上吧，显得真诚些，免得被神父赶出去。他可不喜欢穿金戴银的达官贵人来侵扰宁静。”

奈安娜被一呛，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束：

奈安娜·格莱德“好。”

接过梅丽安挑给她的衣服。

乘坐马车，到达教堂外。

奈安娜钻出马车，看着眼前恢宏又庄严的建筑。

梅丽安“祷颂快开始了，您快些下来吧。”

奈安娜·格莱德“哦哦，好。”

收回视线，将手放到梅丽安手心借力下马车。

跟随梅丽安走进教堂，里面的空间大到难以想象。罗马雕柱树立，墙上是诸神的彩色壁画。

大盆的丹叶草和百希花的倒影映射在开着几朵月昙的池水上。

“你来了。”

身后温和的声线将奈安娜的注意力拉回，

奈安娜·格莱德！！！

奈安娜·格莱德“是您…？”

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人。

梅丽安惊讶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走。

自家小姐怎么会和神父大人有联系？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梅丽安“哦…上帝庇佑，我亲爱的神父。”

划着十字，向神父问安。

“同佑，亲爱的梅丽安。”微微顿首，然后说，“沐礼已经开始了，你先去礼堂诵读吧。”

梅丽安“是，神父。”

恭敬又顺从地应下，临走看了眼奈安娜，神色略带警醒。

梅丽安“在神殿不要乱来。”

压低声音小声对奈安娜说。

奈安娜·格莱德“我知道。”

不得不说梅丽安对于神学有着近乎狂热的追求，不允许他人玷污一步。

目送梅丽安离开，注意到了旁边的视线，转过头：

奈安娜·格莱德“原来您就是传说中加百利神父。”

他淡笑着回应，似乎一点也不吃惊：

“对，是我。”

奈安娜·格莱德“见到您真是荣幸。”

微微蹲身颔首行礼。

金珉锡“我叫金珉锡。很高兴您今天能来，”

不带任何妄念，虔诚地在奈安娜的手背送上一吻，

金珉锡“奈安娜小姐。”

奈安娜·格莱德“您怎么会……？”

有些吃惊他怎么会得知自己的名字，愣了愣。而金珉锡像是看破了她心中所想一般：

金珉锡“不用多疑，您比您想象中的要‘出名’一些。”

奈安娜一顿，有些尴尬地想要收回手：

奈安娜·格莱德“是嘛…哈哈。”

苦笑两下。

金珉锡“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奈安娜·格莱德“您知道？”

金珉锡“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奈安娜·格莱德“请讲。”

金珉锡“你相信这片大陆有神明存在吗？”

奈安娜·格莱德“我不信。”

她回答得很干脆，

奈安娜·格莱德“我曾经是不信的，可最近…我开始相信了。”

奈安娜的表情，金珉锡一看就一目了然。拿出一本书递给她，可正当奈安娜想要道谢接过时，

金珉锡“奈安娜小姐，”

奈安娜·格莱德“嗯？”

不解地抬起头看向他。

金珉锡“请你，一定一定要保持初心。”

他的表情突然肃然起来，略带警醒的意味，

金珉锡“神有他的安排，但你不能一昧依靠神的指引。你要做的，是跟随自己的本心，而不是一昧遵从神意。”

奈安娜·格莱德？！

奈安娜·格莱德“您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奈安娜有些迷惑，“百加利神父”是对宫廷神殿神职人员最高荣誉。荣获此殊荣的人有些近乎神的能力，能够感应一些神意，也理应最信奉神明，是神最忠诚的信徒，怎么会让自己……

金珉锡仿佛有什么未尽之言，有些凝重地看着奈安娜。

奈安娜叹了口气：

奈安娜·格莱德“好的，我明白了，神父。谢谢您，那我就先告辞了。”

金珉锡“嗯，一切小心，注意身边的人。”

奈安娜心里一咯噔，敏感地捕捉了几个字眼。身形一愣，然后俯身行礼告退。

提起裙摆，下楼与人流擦肩而过不小心碰到一位女士。

奈安娜·格莱德“啊…不好意思。”

神秘女人“没关系。”

明媚清脆的嗓音如同黄鹂般婉转好听。

奈安娜笑着抬起头看向那位少女，

奈安娜·格莱德！！！

明媚又张扬，正值盛放娇艳绝绝的红玫瑰，一点不似格兰特温土温水能够养出的娇贵。

梅丽安“小姐！”

门口的梅丽安左右徘徊许久可算找到人了，不然差点儿就向公爵大人交不了差了！！！

金珉锡登上钟楼，正好看到底下奈安娜与侍女汇合，侍女责备地说：

梅丽安“哦，天，您去哪儿了？我到处找您找不到，都快急疯了！！”

#奈安娜·格莱德“啊…？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到处参观参观，忘记了时间。”

梅丽安“参观！？我不是说过别乱跑吗，您也知道王都最近不太平…您还…”

面对斥责，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然后拉过别扭梅丽安，

#奈安娜·格莱德“抱歉，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嘛~亲爱的梅丽安。”

#奈安娜·格莱德“这样！我请你吃大餐，一顿！两顿？五顿，五顿怎么样？好啦~别生气了~”

挽着梅丽安进入马车。

金珉锡将此景收入眼中，摇头叹了叹气。

女孩儿尚且青涩稚嫩，太多晦暗腌臜不够了解。

奈安娜，请你这次，一定...一定不要再放弃他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将隐匿在袖口的占星牌取出，手一张闪烁着微茫的卡片悬于手心。

手心一合，星光破碎陨灭，化为星芒洒落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