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4

前线的情况一直不容乐观，不断有伤亡损失上报。

尽管吴世勋一直在想办法疏通，想要援军尽快赶过去援助孤军，可这些人一直卡着，一点也不着急。不，倒像是这场胜利并不重要一般，他们更像是期待战败。

吴世勋皱眉，

不仅如此，更诡异的是，虽说是试炼，父君并未给他任何职权，希望他在军队里得到磨练。可一般人顾忌着自己储君身份，也不会在他眼皮子底下放水，更别说顶着压力不办事。可他们偏偏像是看不懂局势一样，一昧妥协退让。

若说无人指使，他断不敢信。

可是何人能够驱使他们？

自大战后，两国皆有损伤。虽然胜利，公侯伯子男爵也依旧稀少，亲王更是，再上就是父君。

公爵只余查理公爵一人，侯爵以下绝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明目张胆行事。但要说亲王…

目光流转，看向对桌不参与讨论置身事外的班纳斯·达克。

亲王现在倒是就有一位，可他在他幼时便不爱涉及政治、军事上的事。

察觉到吴世勋视线，班纳斯·达克抬起头微微点头示意。

吴世勋也微微回应了下，收回视线。

莫扎特“我认为，就该接受议和，结束这场荒谬的战争！让所有人得到上帝的救赎！！”

肥肉大耳的莫扎特陈词激昂慷慨，如同上帝那边的正义之士，自以为解救苦难的众生。殊不知自己对着天花板就是一堆输出的模样，像是幽默戏剧中的小丑，颇显得搞笑与滑稽。

吴世勋一双手骨节分明，指尖颇有节奏感地敲敲桌。

吴世勋“议和....那您打算以何姿态站谈判桌前呢？莫扎特先生。”

莫扎特见吴世勋并没有什么反常，以为猜对了储君内心的想法，于是就壮着胆子继续说，

莫扎特“当然以是友好的邻国使团身份，我亲爱的殿下。这样显得我国宽宏大量，大家各退一步这样…”

吴世勋“谈判后边界线重新划分，那五千骑兵该怎么办，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危？”

鹰鹫一般明亮而犀利死死盯着莫扎特。

莫扎特“骑兵恪守本分、誓死奋战，当然应当奖励、犒赏他们的家人，然后…”

吴世勋“听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打算直接放弃孤军？”

声音骤降，隐隐约约释放了些威压，压得莫扎特的腰逐渐弯了下去，额头直冒汗。

莫扎特“哦，这…我亲爱的殿下，这怎么能叫放弃呢？这…”

吴世勋“还是你想说议和后按照交战协议孤军仍能平安归来？”

抢先一步将莫扎特的话说了出来，

莫扎特“战争劳民伤财，派遣援军风险巨大，殿下！”

吴世勋“所以你认为模糊地带并不重要，所以应当舍弃。”

华特林至切斯特一线是曾是划分两国边界线。但因为迷雾山脉地形复杂、神秘难测，边界线南北各五十英里一直都是模糊地带。

模糊地带居民不断经受战争更改国籍，政治立场上早已不再信仰自己国家，而是形成中立派。

莫扎特“哦，我亲爱的…勋殿，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您又要求必须七…”

眼神一凛，

吴世勋“这是一场可以获胜的战役，莫扎特！！！”

目光划过在场每一个人，大多都心虚不敢与其对视。

就连刚刚的莫扎特也是噤了声，大气不敢喘一口。

吴世勋“此战，绝不能议和。边陲居民本就民心不定，早已生嫌隙。此刻再抛弃他们一次，就等同于永远在他们心里失去民心。”

莫扎特“哦，我亲爱的殿下您也知道，两国交界的山脉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可住着巫——”

“啧，你可长点儿脑子吧！”一旁的人看不过去猛地将莫扎特脑袋按了一下。

“勋殿，请原谅他个不长脑的。”

莫扎特“哦，上帝！你说谁不长脑！？”

“说你，闭嘴吧你！”抓起一张纸就要朝莫扎特嘴里塞。

莫扎特“Oh,shit！我今天非得…”

吴世勋脑门感觉突突地，对面的班纳斯·达克长吐了口气，合上了眼，并不打算参与接下来储君的怒火。

吴世勋“行了，别吵了。”

吴世勋着实是头疼，

吴世勋“明日，我会亲自上战场。”

“上帝，这可不行…您可是储君，是唯一的继承人。”

“哦，殿下，您可…”

众人纷纷劝阻，可吴世勋却觉得这件事不用再讨论了。

吴世勋“我从不信巫邪之说，我只信事在人为。如果各位不同意，那我只好带领自己的亲兵独自前往最前线。”

决绝地不留余地，将这件事敲定下来后离开会议室，只余众大臣面面相觑。

莫扎特“现在怎么办？”

莫扎特摊着手，问。

贾尼尔“什么怎么办，我可不是你们那个阵营的。”

说着大摇大摆离开。

随之陆陆续续一部分人走出会议室。

最后剩下班纳斯·达克与莫扎特对视。

班纳斯·达克“哦…别这么看着我，亲爱的莫扎特下尉，我虽然是他的叔父，也拿他没办法的。”

班纳斯·达克“我想你也是知道的，我从来无心这些。”

莫扎特“哦，亲王大人，我当然知道，是我欠缺考虑了。”

说着，莫扎特摘下礼帽行了个礼，转身也走出了会议室。

地点转移到吴世勋的居所，

贾尼尔“殿下，”

深深地鞠了一躬。

吴世勋“免，”

微微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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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庭，

边伯贤“安娜…”

眷恋而又缱绻，见她没有反应他轻轻晃了晃她的手。

奈安娜·格莱德“你刚刚问我什么？”

边伯贤“我想问你…”

未尽之言卡在喉咙里，

“噗呲——”

一声，刀刃划破衣襟，刺入血肉，

边伯贤“唔！”

捂着腰腹的伤口，

奈安娜·格莱德“你觉得你配吗？你这个骗子。”

语气骤然冰冷，

一字一句在边伯贤耳边说到。

边伯贤“不，不是…”

奈安娜·格莱德“我恨你，边伯贤。”

手一用力，刀刃又深入了几分。

边伯贤本来没打算还手，直到逐渐意识不清，他才仿佛突然清醒，又徒增了力气，握住了刀刃：

边伯贤“不，你不是她！”

对面的人脸模糊不清，只听那个声音说到：

奈安娜·格莱德“我就是她，是你内心深处的她。”

掐住女人的脖子，

死死盯住女人：

边伯贤“你，怎，么，敢！？”

再次睁开眼，

“嘀嗒——嘀嗒——”

时针才走到12，古老的铜钟声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他警惕地看向四周，留了一夕的窗帘洒进满地月光。

看向枕边的挂钟，目光晦暗不明。

“大人。”侍者见边伯贤苏醒，弯下腰在他耳侧低语。

边伯贤“嗯。”

转动着指环，应了声示意自己已经知晓。

侍者行礼退出房间，留下他一个人。

冷哼一声，敛眸假寐。

那女人的手段似乎不太高明了，或者说…

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