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餐,查理公爵被叫去办公。他看着女儿红红的眼眶,颇为不放心地看向边伯贤:
查理公爵“帮我照顾好安娜。”
边伯贤点头示意。
而后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前面纤瘦的身影缓缓向前,失落地垂着头。手时不时抬起估计是在擦泪。
边伯贤见不得她这幅失神的模样,上前拉住奈安娜的手。
果然奈安娜转过来,边伯贤就看见那双泛着涟漪的眼眸。
边伯贤“跟我走。”
奈安娜·格莱德“去…去哪儿?”
奈安娜泛着泪光的眼里多了几分震惊。
他没有回答,只是牵着她的手腕,飞奔在整个公爵府。
这场面,不禁让奈安娜想起她最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一个词——
私奔。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边伯贤塞进了马车里。
“嘭——”
边伯贤关上马车门,只对着马车夫说:
边伯贤“我来,你们不用跟着。”
就这样,马车启程,逐渐驶出公爵府,再到人来人往的街道。
奈安娜趴在窗户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以及摊贩上贩卖的各种新奇小玩意儿。
本以为边伯贤会在某一处停下,却没想到车即将出城区。
奈安娜·格莱德!!!
这下奈安娜是真的慌了神,拍了拍门,问:
奈安娜·格莱德“边伯贤,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
边伯贤还是没有回答。马车沿着两侧麦田的大路行至交叉口,又绕进小路。
最后马车平稳地停靠在大树旁。
奈安娜探出身子,看着眼前的树林,疑惑不已。
他带自己来这里干嘛?
似乎看出少女的疑问,
边伯贤“相信我。”
奈安娜咂咂嘴,将手放入他的手心,再他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奈安娜·格莱德“好吧。”
她说。
随后边伯贤领着奈安娜穿梭在树林中,未经管理的树木不似公爵府里的挺直,但却又有独特的生机与魅力。
越往里走,树也越来越高,低处尽是灌木丛。突然面前的路被一棵参天巨树遮挡。
奈安娜·格莱德“好大的一棵树。”
奈安娜看傻了眼,她发誓这是她有史以来看到的最大的一棵树。它就像个王者般树立在片树林中。
边伯贤“这应该是格兰特境内最大的一棵树。”
他抚摸上树干,然后看向奈安娜,
边伯贤“我将它称为树母。”
奈安娜·格莱德“树母?”
奈安娜笑笑,觉得这有些新奇,
奈安娜·格莱德“那你是把这棵树当成了母亲看待吗?”
边伯贤眼神微闪,认真地回应:
边伯贤“嗯....说不定呢。”
他纤长的手指温柔地摩挲着树的躯干。
奈安娜愣了神,从他平淡的眼中看到了眷念的感情,她敛起笑,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手放了上去。
奈安娜·格莱德“你好啊树母,我是奈安娜。”
少女一脸真诚地介绍起自己,说完还转头看向边伯贤,像是想得到他的认可。
边伯贤也笑了笑,随后拉起奈安娜的手绕过树母,开始狂奔,直到突破枝叶,奔向一块新的天地。
一片开阔的草地,四周都是树。
好神奇!穿过树枝就是一片明朗开阔,像是穿越了黎明前的黑暗,来到了一块无人打搅的圣地。
天边橘色的太阳照应在草地上,显得草地也是铺满暖色。身旁的边伯贤拉着自己放肆狂奔在这片草地上。
奈安娜·格莱德“好,好累…”
奈安娜跑不动了,甩开边伯贤拉住自己的手,弯下腰大喘着气。
边伯贤挑眉,嘴角微微勾笑:
边伯贤“您看看眼前是什么?”
奈安娜·格莱德“还,还…还有什么啊?”
奈安娜喘着粗气,以为刚刚所见就已经是全部,结果一抬头就被眼前景色迷住,
奈安娜·格莱德!!!
即使只有一眼也会背眼前震惊的程度。
是一片天然花海,漫山遍野。山坡下是好大的树木一如刚开始来的方向一样。云朵软绵,蓝天耀眼。像极了《春日宴》中的描写。
各色的花,高的,矮的,错落有致,构成一副暖调油画色系。
奈安娜·格莱德“好漂亮…”
边伯贤"Spring is hard to making songs without flowers, but the blue sea is full of flowers."
愣了愣,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些别的情愫。
他随着奈安娜的目光看向她,她惊慌躲闪。
奈安娜·格莱德“你从哪儿知道的这地方啊?”
边伯贤微微笑了笑,看着女孩儿淡忘刚刚伤心事的开朗模样,神色逐渐温柔。
边伯贤“偶然路过发现。”
满意地看着少女的反应,
边伯贤“喜欢吗?”
他侧头笑意吟吟问。
奈安娜·格莱德“嗯,喜欢!非常喜欢!特别喜欢!”
边伯贤“那就今天,今天待在这里。好不好?”
边伯贤目光温柔似水,奈安娜对上他的眼眸像是要被吸进去一样:
奈安娜·格莱德“好…”
边伯贤笑意更甚,眼神不加避讳地看着她。
奈安娜·格莱德“呃…那里好像有风叶菊,我去摘些带回去!”
僵硬地转移话题,女孩儿看向一旁花海里的白色小花,撒欢似的逃跑。不一会儿就忘了尴尬,在花海里上窜下跳,忙的不亦乐乎,活像只放归自然的野兔。
边伯贤失笑,坐在山坡的草坪上看着花海里忙碌的身影。
玩累了,两人就坐在山坡呢草坪上,看着天边的逐渐落下的夕阳,染红了一片天。
半晌,
奈安娜·格莱德“你说....我能像它们追寻自己的自由吗?”
边伯贤侧过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天上的一群南鸟。
南鸟,传说是一种特别随性的鸟。四处迁徙,到处搬家,喜欢哪儿就住下,不喜欢就搬走。但也特别痴情,一对雄雌鸟会相伴一生。一旦认定就会默默守护,甚至为了对方殉情。所以它又有别称——殉情鸟。
边伯贤“南鸟也生活在只能在温暖环境下才能存活的条框下。”
奈安娜眼神有些幽怨地看向边伯贤,而他缺不咸不淡地瞥了眼。
边伯贤“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自由,只是看您怎么想而已。”
随后他转过头看着鸟群,
“就像南鸟,生在条框下不自知,以为自己是自由的,也是种幸福。”
他说。
奈安娜垂眸,其实她明白的。有一些规则无法打破,就像父亲攻打利希比,就像长姐嫁给陛下,也像她自己.....
也有不得不履行的承诺。
边伯贤见身旁的女孩儿没有反驳自己,侧过头,看到她眼底的愁绪。
奈安娜·格莱德“是啊,我们都有自己必须遵守的规则…”
她说,然后看向边伯贤,
奈安娜·格莱德“那你呢?你也有必须要做的事吗?”
边伯贤“我?”
他移开视线,思考片刻后,
边伯贤“嗯,或许吧。”
他看着远方,若有所思。
奈安娜吐口气,站起身,似乎不想再破坏今天的好心情。
奈安娜·格莱德“哼,什么规则都死一边儿去吧!今天,我想自由自在的!”
她像是赌气一般却又毫不顾念地脱下手上的蕾丝手套,摘掉名贵的珠宝,脱掉鞋袜,扔在一旁。而边伯贤默默看着她似无旁人的离经叛道,仿佛她天生就该如此。
自由,且鲜活。
而不是像在公爵府一样被当作易碎的瓷娃娃,被王室的礼仪导师当作精美的附属品那样对待。
她一脚踏在松软的草坪上,踩了踩,似乎感觉到新奇,看着边伯贤笑了出来:
奈安娜·格莱德“哇,很软诶!!你也来试试!”
说着伸出手拉边伯贤起来,像是真的忘了那些阶级的差距、礼仪的调教。
边伯贤错愣被她拉起身,看着她白皙的脚踏在草坪上,提着裙子蹦蹦跳跳的样子。
奈安娜·格莱德“真的,不骗你,你试试!”
奈安娜·格莱德“哈哈哈——”
女孩儿由自内心发出的笑容远胜七月骄阳,明媚而耀眼。
一时间边伯贤移不开眼,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
女孩儿赤足在草坪山坡上狂奔,在落日花海里漫舞,在清澈溪流里踩着光滑的鹅暖石,玩儿的不亦乐乎。
而边伯贤就默默跟在她身后,在一旁看着她。看着她抛开那层贵族大小姐的身份和束缚,抛开上流社会礼仪要求的条条框框,像个普通人家的小女孩儿一样循着本心肆意胡闹。
突然他也开始羡慕起奈安娜。羡慕什么呢?
他开始思考。
他不知道确切的答案。或许是羡慕她有着家人的庇护,也可能羡慕她拥有一颗他所没有的自由的灵魂.......
他本以为她生来就被幸福所包围,可她也经历了常人没有的八年流离和十多年的诅咒。
可她依旧活成了边伯贤所向往的样子。
纯洁,乐观,开朗而又善良。
或许,她就是《圣经》里的天使的模样吧。
正当他想的出神之际,
“哗——”
被泼起的水花淋了一身。
边伯贤“……”
奈安娜·格莱德“哈哈哈哈,看你,成了只落汤鸡!”
好吧。他真是眼瞎,才会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坏蛋”是天使
“作案者”站在溪流里捧腹大笑,丝毫没有愧疚。
边伯贤抹了抹脸上的水,看向奈安娜的眼神逐渐危险:
边伯贤“幼不幼稚?”
奈安娜停止嬉笑,看着他冰冷的眼神,以为他生气了。
然后下一秒,边伯贤就带着深不可测的笑站到溪流边,
“哗——”
给泼了回去,看着奈安娜愣住跟兔子一样瞪大双眼的样子,也笑出了声。
边伯贤“噗嗤——”
奈安娜·格莱德“你骗我!”
奈安娜撇撇嘴,眼神有些幽怨。
这个家伙,真是一点儿也不让着自己!!!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最后就连边伯贤也毫不顾形象站进了溪流里只为更好地泼水。
“啊,你站住!!”
“哈哈哈——”
“还追不追?嗯?”
“哼,我就不——”
笑声传遍整个树林包围的空旷的中心,久久就有回音。
最后精疲力尽两人就坐在溪岸边,全身上下湿漉漉地滴着水。
奈安娜·格莱德“啊欠——”
奈安娜打了个喷嚏,默默吸了吸鼻子。
边伯贤用手拨弄了下湿发,看到了少女单薄的衣裙被水打湿后紧贴着身躯,眼神晦暗了些。
他在女孩儿身后蹲下,解开少女腰后的绑带。
奈安娜·格莱德“!你干嘛?”
奈安娜眼里闪烁着无措的光芒。
边伯贤“别动,给你系好。”
看着眼前的丝带有些手足无措,东弄弄,西拆拆最后可算是绑好了。
嗯,应该…是这样的吧?
他想。
奈安娜·格莱德“好了吗?”
少女脸颊泛着红,软软问到。
边伯贤“嗯…”
站起身揉了揉女孩儿脑袋,
边伯贤“走吧,该回去了,等会儿生病了。”
奈安娜·格莱德“哦。”
女孩儿声音透露着留念与不舍,又回头看了看。
边伯贤“以后可以再来。”
看出她的心思,他说。
果然,少女的眼眸绽放了光彩,高兴地:
奈安娜·格莱德“嗯!那就说定啦”
说完又兴奋地朝外跑。
还真是跟小孩子一样。
边伯贤勾了勾唇,也迈大了步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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