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

一日，事务所难得清闲，清言一边整理文件一边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报纸，夏月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手里的飞镖，突然夏月将手中的飞镖扔出，飞镖钉在刚进门的雨洛的耳朵旁几公分处，“真没礼貌呢。”雨洛摇头道，清言走过来道：“雨洛有什么事吗？”雨洛挥挥手道：“没事，今天闲的无聊来找你聊聊天。”“那么……请坐吧。”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清言靠在夏月身旁，雨洛缓缓道：“清言，你最近怎么样？”“挺好的，很安宁。”雨洛摇摇头道：“你居然会喜欢安宁？”说完看向夏月又道：“你觉得装作如此能骗她多久。”清言一脸无辜道：“你在说什么？”“我可是连清言的过去都知道的。这么多年来伪装成这样委屈你了吧。”清言不解的摇摇头道：“你在说什么呀，雨洛，我什么都听不懂的。”夏月拉住清言问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雨洛莞尔道：“她以前可厉害了。”清言面色一沉厉声喝道：“够了！雨洛原谅我今天不接客了！”下了逐客令，雨洛起身离开了，夏月仍问道：“你过去经历过什么事吗？”“没有！”清言喝道，便不再说什么……

“您好，小姐，请问您是来找我们小姐的吗？”女仆毕恭毕敬的问道，“不是，我找奈可小姐。”……“夏月，好久没见了，清言怎么没一起啊。”映雪显然有些意外，夏月开门见山问道：“你的读心术能不能读取记忆？”映雪点点头，夏月简单说明前因后果，映雪点头道：“所以你想让我读取她的记忆。”夏月微微颔首，“毕竟我第一次见她如此……愤怒。”“好吧，我和姐姐说一声就和你去事务所。”……

“映雪，好久没见了。”清言冲映雪打招呼，一边倒茶一边说：“怎么是自己来的吗？”“对啊，姐姐太忙了，夏月呢？”清言回答道：“早上就出门了，现在还不见回来呢。”清言把茶杯递给映雪，刚转身打算取点东西招待映雪，突然晕倒了，夏月在她倒地前扶住她，将她放到沙发上，映雪一手抚上清言的头一手拉住夏月“追溯她的记忆深处。”……

再次睁眼时，四周是几座简陋的房屋，一只捕食老鼠的黑猫穿过街道，天色逐渐暗淡，一个看起来才六七岁的小女孩跑过去，“清言。”映雪说道，夏月点点头，两人跟上去，清言跑到一栋房子前，屋里传来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声，犹豫片刻推门而入，正好看到男子抄起酒瓶砸向女子，女子的头被砸中一道血液流过脸颊，男人对着女人又是一番拳打脚踢，发泄完才转身离去，清言淡然看着这一切，男子走后才跑过去扶起女子“妈妈。”她这样叫女子，女子看到她却甩手一巴掌“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我才没法从这里逃离的！你就是个累赘！你为什么不去死！”清言捂住自己的脸，淡淡的听女子骂完才独自走回房间，缩在角落轻声哭啼，夏月看着她于心不忍的走过去想抱住她却一手摸空，映雪摇摇头。

清言哭啼许久，突然捂住肚子，肚子发出的“咕咕”声显然表示清言饿了，这才摸索着走出房间，看到客厅里男子在喝酒地上满是空酒瓶，清言看到男子身后的桌子上有几个面包便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但还是不小心踢到了酒瓶，男子猛然转头看到清言，“你这个扫把星。”说完脸色醉红的走过来抬手一巴掌将清言抽倒，清言挨了打却面不改色，接着男子又是一番拳脚相加，“你就是个废物累赘！和你那没用的妈一样！”清言幼小的身体被打出一片青一片紫，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夏月冲上去护在清言身前尽管无济于事，一番殴打后，男子摔门而去，清言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这里，还是在走廊里昏倒，无人问津，醒来后，清言撑着身体出门。

街上的几个女子看到她都纷纷议论道“唉，那个小女孩真是可怜啊。”“可不是，父亲是个酒鬼赌鬼，母亲还对她不闻不问。”“父不疼母不爱年纪轻轻就要到处给人干各种活换钱养自己。”“其实不是养自己，攒的钱很快就被她那个赌鬼父亲拿去赌博了。”“偷偷留下的还是大部分都给她的母亲了，就给自己留了能换点吃的的钱。”……清言充耳不闻，独自走到一个小巷里呆呆的坐在那里许久又突然抽泣，直到一个少女走到她身前伸手递给她一颗糖，清言收敛哭啼笑着答谢……映雪看向夏月，夏月呆呆的看着两人。

“吃糖会开心吗？”对方问道，“你为什么哭？”清言强颜欢笑道：“开心可能是因为平时吃不到吧……哭是因为被打了。”对方反问道：“被打后会伤心吗？”清言摇头道：“更多是因为疼吧。”“是吗。”

映雪惊奇道：“你们以前见过吗？”夏月“嗯”一声道：“只是我们都不记得了。”

天色逐渐暗淡，清言转身回到房子前，这次却没办法打开门，清言不言，表情看不出不悦，在门旁蹲坐下来，手中依然攥着那位素未谋面的朋友给的糖，嘴角含笑，靠在门边浅眠着，此时树叶枯黄脱落，寒风凛冽，清言身上却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衣，夏月喃喃道：“一定很冷……”但是清言脸上仍是笑意，好似那位朋友给予的糖果真的可以带走一切不悦。

深夜清言缩在角落，这时的她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样子，透过墙壁时不时传来打斗声，清言起身，朝外面走，恰巧看到男子摔门而去，女子倒在地上，清言走过去推推女子，仍是毫无反应，清言叫道：“妈妈，起来吧。”许久女子仍是一动不动，清言将手放到女子口鼻处，微微一愣。

夏月回想起刚才的撞击声，“他们打斗中那个女人撞到了后脑。”“这个时候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眼前未免冲击太大。”但是清言仍然面不改色，她看着地上的女人发呆，许久才淡淡道：“人……会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