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喜欢

“就是喜欢你。”

……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平淡如水，千仞雪照旧过着卧底的生活，千黯黎也按部就班地修炼，拉拢一切可用的势力。

唯一不同的是，千黯黎时常和千仞雪共处。

她们一起看过正月十五的夜空，漫天花火交织，流光溢彩；

她们一起逛过天斗城的灯会，花灯载着祈望，悠悠升到天边；

她们于春日泛舟湖上，在秋高气爽时共踏红叶；她们一起品茗，作画，切磋棋艺……

那夜星光璀璨，千仞雪和千黯黎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夜幕。

“姐姐，”如水般空明澄澈的夜色倒映在千仞雪眸中，“他们说，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那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嗯……”身旁的人整理了一下措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如果说情爱一方面，喜欢更多时候是一时的欣赏、爱慕，亦或是一时的冲动或占有欲。”

“爱是长久的，相爱的两个人平等相处、彼此尊重，不会强迫对方……怎么——”

千黯黎望着出神的千仞雪，笑着打趣:“小雪可是有心仪的人了？”

回过神来，千仞雪浅笑一下，敛去眼底黯然:

“只是有些好奇。”

“哈哈，开个玩笑，小雪有了心仪的人，记得让姐姐过过目啊～”

“好。”

夜凉如水，寒气沁入骨髓。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千仞雪转过头，凝望千黯黎的睡颜，喃喃低语:

“喜欢，和爱……”

“姐姐，原来我对你只是喜欢啊……”

从小她就很喜欢她的姐姐。

姐姐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姐姐总会给自己讲故事、陪自己从小厨房偷偷拿点心、带着自己锻炼身体……

日子如飞鸟掠过，她陪着她熬过了荒芜的童年，在那段时光刻下流光溢彩的梦。

后来姐姐出去历练，她去了天斗，她承认，这个决定有些儿戏，但那夜她没来由地失眠，散心时路过窗边，隐约捕捉到几句低语:

“……和小黎聊了，她是这样打算的，从地狱路出来以后去月轩，找机会接近……”

“……以皇子妃的身份？千道流，你疯了吧……”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房间内的二人诧异地抬头望向门口的千仞雪。

“爷爷，母亲。”她不慌不忙地行了个礼，抬头直视二人，“孩儿请愿去天斗潜伏。”

在雪清河身边待了一年，摸透了他的习性后，她挑了个良辰吉日，宰掉了雪清河，拾起他的冠冕，披上他的长袍。

“你是个好人，可惜……”

千仞雪悠然一叹，慢条斯理地拭去剑身上点点血痕。

“姐姐只能是我的。”

她偷偷看过许多话本子，话本子里相爱的两个人，相处时心跳会加速，砰砰乱跳个不停。

奇怪，她看到姐姐时，也会产生这种感觉。

如果姐姐当了皇子妃……

姐姐会和别人成亲吗？

姐姐会和别人圆房吗？

姐姐以后还会陪着她吗？

不，不可以……

……

夜色依旧。

千仞雪从回忆中抽身，仰望夜空久久不语。

幼时的仰慕逐渐变质，终是滋生了异样的情愫。

“姐姐……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