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

闻言，比比东凝视着千黯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虽说你确实是千家的血脉，但我总觉得，你骨子里不像是千家的人……”

很早以前，比比东，乃至千道流都注意到，千黯黎有着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成熟，但老头子想到千家的异禀天赋也就了然于心，比比东则是将疑惑压在心底。

“是啊。”千黯黎轻笑一声，“连武魂都足够叛逆。”

随着话音落下，千黯黎释放出堕天使武魂，黑暗的气息令比比东的眸光不自觉地亮了亮。

真好，没有千寻疾身上那种讨厌的气息。

仔细一端详，她倒是像自己多几分。

“我有个故事，想讲给你听。”

比比东挑了挑眉：“但说无妨，”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我是飘荡的游魂。”

“梦里昊天宗的唐昊，月华姐的二哥，爱上了一个化形为人的十万年魂兽，诞下一子。”

“这个梦就是以他为中心的。”

“与此同时，武魂殿得到了消息，千大教皇带人去抓捕，那化形女子便献祭了，昊天宗闭门不出，和武魂殿结下了梁子。”

“我看着异世界的游魂夺舍了唐昊之子，看着他一路发展，获得了双神位，将仇恨包装成所谓的‘正义’，覆灭了武魂殿，而这仇恨是因为魂师界天经地义的事——猎杀魂兽……可笑啊，哪里有什么善恶，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千黯黎轻叹一声，眉目间是无尽的萧瑟和苍凉。

“最后的最后，嘉陵关血染长空。小雪为了救你神位破碎，你为小雪挡下了致命一剑。”

“临死前，你说出了过往，这也是我知道密室里那件事的原因。”

“那游魂与他的魂兽爱人飞升神界，梦到这里就醒了。如果不出意外，小雪和你的弟子娜娜大抵是在无尽的逃亡之中了结余生了吧……”

比比东听着，心口一阵刺痛，像是浸没在冰冷的水中，难以呼吸。不知为何，这些事情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明明听起来很荒诞，却又仿佛那么真实。

“梦太真实了，以至于我能准确地找到那三只十万年魂兽以及冰火两仪眼。”

“哦对了，那十万年蓝银皇就是我梦里唐昊的妻子，而那十万年柔骨兔——小的那只，是那游魂的妻子。”

原本比比东还因着千黯黎所说的话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听到这儿，嘴角不受控制地直抽抽。

这……魂环养成？

原以为千寻疾就足够丧心病狂了，不曾想……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比比东垂眸望向千黯黎，眉目间满是疼惜。她蹲下身，轻轻抱住了千黯黎。

这猝不及防的拥抱使千黯黎浑身一僵，大脑也跟着一片空白。她只闻到了一阵迎面拂来的冷香，像是玫瑰，又像是紫罗兰……

好香，好软……

好温暖……

纵使千黯黎自诩冷情，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她竟有些贪恋于她的怀抱。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