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忘记

只见小姑娘立于院中，手持玄铁剑，衣摆轻旋，剑花飘逸，目光满是坚毅。

望着那瘦小的身影，她不自觉陷入了回忆，

这孩子……多像她……

可惜，自己大抵是没给过她一丝关爱，以至于她好像忘记自己了……

听到脚步声的千仞雪收起手中的剑，循声望去，对上了比比东的眼眸。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不过她立即低下了头，将这种情绪很好地掩藏了起来。

“见过圣女殿下。”

说着，她便匆忙转身，想要远离她。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却不曾想，比比东直接从她身后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她清楚的感受到，怀中的小姑娘在被她抱住时，身体僵直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压抑的颤栗。

千仞雪无声地呜咽着。她仰着头，不让泪流下来。

母亲的怀抱，真的很温暖，让人眷恋。

可惜……

“圣女殿下金尊玉体，还是松开我吧，免得弄脏了您。”

比比东闻言，却是抱得更紧了。

她摇了摇头：“陪陪我，好吗……”

“可是我脏，我脏啊！”她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抽泣声，“我就是一个错误，一个不该存在于世上的野种……我配不上你……”

比比东浑身猛地一震。

“你……是谁告诉你的？”

千仞雪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忘了吗……你亲口告诉过我的。」

“我听到的。拜托圣女殿下，帮我瞒着我姐姐，可以吗？我不想让她伤心。”

比比东点了点头。

她没有说的是，她姐姐早已知道。

但她不想看见小家伙掉眼泪。

“那天我对你撒了谎。”沉默良久，千仞雪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其实从未忘记过我的母亲。”

“可是……我的出生是她的耻辱，是她痛苦的产物。她厌恶我，是在情理之中的，因此，我装作忘了她，毕竟这样对谁都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也不想知道。总之——”

“天快黑了，殿下请回吧。”

纵使她阅卷百许，仍是没有学会如何面对她。

……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千仞雪照例修炼、读书，和唐月华弹琴作画，甚至跑去落日森林逗弄刚满月不久的独孤雁……呸，帮姐姐和月关叔整理、记录仙草。

从落日森林回来的千仞雪实在有些无聊，就在武魂殿后山瞎转悠。

转着转着，发现一个小姑娘蹲在树丛后面，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

不远处还有一个小男孩，目光明显扫过了树丛好几次，却还是配合地喊着：“哎呀，娜娜藏得太隐蔽，哥哥都找不到啦！娜娜快出来吧！”

“娜娜在这里！”小姑娘站起身，冲小男孩吐了吐舌头，一头齐耳短发衬得她格外活泼可爱。

千仞雪见状，想起自己以前也是和姐姐这样玩，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是谁？”那男孩听到千仞雪的笑声，眼神陡然变得警惕。他盯着千仞雪，张开双臂，将小姑娘紧紧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