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望着千仞雪的背影，千道流和千黯黎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千道流沉吟片刻，忽然开口道：

“小黎啊，你这孩子，天生早慧，爷爷想和你说些事。”

“比比东可是你们的亲生母亲啊……小黎，你和小雪，怎么能叫她姐姐呢……”

“爷爷，小黎知道了。”千黯黎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可是爷爷，她不承认我和小雪……”

“我倒是不在乎，可小雪她……唉。”

“小雪一开始叫她母亲，她差点儿没掐死小雪……爷爷，我这样做，也实在是无奈啊。”

闻言，千道流一愣。

“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千道流捋着胡子，喃喃自语道，末了，摇了摇头。

“唉，也罢，也罢，叫姐姐就叫姐姐吧，谁让我千道流养出这样一个混蛋儿子……小黎啊，不要怪你们的母亲，她也是个可怜人呐……”

……

“东儿姐姐！”

修炼中的比比东颇为不耐地睁开眼。

刚刚杀气又控制不住了，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堪堪控制住。

看着眼前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千仞雪，比比东不禁一阵烦躁。

“说吧，来找我干嘛？”

千仞雪低垂着头，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地板上。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

“东儿姐姐……你是我妈妈，对吧？”

说的话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笃定的。

比比东听见“妈妈”这两个字眼时，紧绷着的那根神经，终于还是崩了，原本平静的脸瞬间阴沉的可怕。

“啪！”

手掌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千仞雪被惯性摔在地板上，触到一片冰凉。她捂着肿胀的脸颊，嘴角如几日前那般，再度渗出一抹殷红。

透过朦胧泪眼，比比东的形象闪烁不定，仿佛是照片上层层叠加的透明水印于眼前游走，最终重合成一张写满厌恶的脸。

“为什么……”

千仞雪茫然无措地伸出手，小声嗫嚅道。

她想问问比比东，究竟是怎么了。

明明这些天，自己已经非常努力地和她好好相处了啊……

是雪儿，做错了什么吗……

“你不配做我女儿。”

比比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千仞雪，眼神冰冷，说出的话字字扎在了她的心上。

“千仞雪，你记住。”

“你、很、脏。”

千仞雪浑身一震，悬在空中的手落了下去，又默默地收了回来。

……

远处的千道流带着千黯黎姗姗来迟，将千仞雪轻轻抱在怀中。

千黯黎看到千仞雪的狼狈时，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攥成了拳。

但一阵愤怒过后，千黯黎还是冷静了下来，毕竟现在和比比东交恶，只会让小雪和她的关系更糟糕。她紧咬着牙关，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抱歉，多有得罪——”

“圣女殿下。”

终究是她的疏忽——她忘了，比比东可是圣女，是未来的教皇，怎么会因为她一个小辈的话而改变想法？

罢了，还是快些回去，处理一下小雪的伤吧。

“告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