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表哥…我…”

眼泪大颗大颗的从代战的眼中滴落，她明白自己漠视父王的行为有多不孝，以前只是害怕，下意识的忽略，现在被凌霄戳穿，只觉得心被捏着一样疼。

“我只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凌霄冷淡的质问着。

“回…”明明就一个字，代战却觉得难以开口，咬着牙忍着疼才挤了出来。

那个鸳鸯荷包终究是绣不成了，她是喜欢薛平贵，可她也是西凉的公主，两人之间天生就是对立面，是时候要结束这一切了。

见代战终于清醒过来，凌霄也算是在心底暗自松了口气，放缓了语气：“明天城门一开，我们就走。”

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走为妙，凌霄也知道见好就收，要给代战一丝缓和的余地，放下这句话，就出了房间。

霎时间，屋里便安静下来，只有接连滴落下来的水珠声音……

竖日，天刚擦亮，凌霄就在院内等着，代战听着声响，擦了擦红肿的眼睛，强打起精神出了房门。

凌霄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不由得紧了紧，后悔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若当时他能强硬留下代战，哪里还有薛平贵什么事！

两人都沉默不语，打开院门，边关冬季漫长又寒冷，所以巷子里现在活动的人家几乎没有，穿过寂静的巷子，到达大街才有了叫卖声。

“三鲜汤～热腾腾的包子～馒头～馄饨～”店家看着有人过来，下意识的招呼：“两位客观，天冷，不如坐下来吃点热腾腾的饭，暖和暖和也好赶路！”

可惜二人心里惦记着事，哪里有胃口吃，头也不回的要走，周祈坐在里头看着他们要过去，开口喊住：“代战，凌霄公子，何必走这么急，这个时辰就算到了城门，也是得等一刻才能出去，倒不如坐下来吃点早饭。”

听见心上人的声音，代战的眼睛又是一阵酸，凌霄脸也变了。

周祈手里拿着两颗温度适宜的鸡蛋，轻轻放在代战眼上滚，柔声细语：“不许再哭了，不要怕，我在这呢。”

听着安慰，代战心底突然涌出热意，周祈的声音明明那么轻，可她就是感觉什么都不怕了。

招呼店家上了三碗馄饨，一盘包子，“凌霄公子不如尝尝，这家店的鲜肉馄饨是一绝，代战往日是最喜欢的。”

“哼…薛将军神通广大倒是好本事。”凌霄僵硬着身子，心里警钟长鸣：薛平贵能在这蹲着他们，定然是从自己踏入边城那一刻就被盯上了，而代战的身份怕是早已经暴露无遗，此人到底想干什么。

感觉到凌霄的抗拒，周祈也不勉强，“凌霄公子放心，你是代战的表哥，我不会伤害你的，叫住你们，只是担心代战空腹赶路会不舒服，请你们吃个早饭罢了。”

周祈说的好听，凌霄却不信：“猎鹰捕鱼，却不知自己从一开始就主动成了猎人的笼中鸟，薛将军好算计，我与代战这次算是栽了。”

代战回过神来，心底的热流退却，只觉得寒风刺骨：“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心下枉然，原来在这段感情中，竟然掺杂着这么多的欺骗呀…

她不是真诚的，他也不是…

周祈大手覆盖在代战手上，真诚坦白：“我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假的，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的，代战，你能感受到我的心，对吗？”

感受当然能感受到，可是代战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心里如同一团乱麻，凌霄冷眼旁观，见周祈花言巧语，不由得冷笑：“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既知道代战的身份，就该明白你们二人之间间隔着什么，口出妄言，肆意撩拨，这就是你薛将军的人品吗？”

“好叫表哥知道，我这人一口唾沫一个钉，没有把握的事，自然不会说。”都是男人，周祈当然知道凌霄对代战的心思，没道理说不过情敌。

“大唐太宗皇帝在时，就曾与西域各国签署过结盟合约，我依稀记得西凉也在内，虽然经历过世事变迁盟约已经可有可无，可是西凉毕竟不同于那些没有田地山脉矿石的部落一样在草原上飘荡，与大唐作对，无非是夹在中间都不好得罪，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重启盟约呢？”

见凌霄似要反唇相讥，周祈抬手打断：“表哥莫急，我还没说完。”

凌霄硬生生被憋了回去，脸都快扭曲了：谁是你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