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狼阖眸静默片刻,又睁眼看我,道。
语狼“清溪小姐,您似乎帮不上什么忙。”
我颇为诧异地看她。
她却笑了笑,目光跃过我,望向我身后的黑暗。
语狼“据我所知,意识体是触摸不到实体的。”
唔,也是呐。
我略有些失望地垂眸。
对于动物的作战方式,我并不熟悉;若是化作真正的,是实实在在的“人”……
那种灼骨剜心般的痛苦,我又能忍到几时呢。
沉默着,我细细思索。
语狼见我不言语,倒也没打扰我。
良久,我抬眸看她,微笑一下。
无名者“让我陪你一同作战吧,用我的方式。”
小姑娘挑眉,反驳的话却没说出。
语狼“……好。”
语狼转过身去,缓步走向木屋。
我垂眸,手垂落身侧。
真的值得吗……为了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值得吧。为了宝贵的、书写着世间百态的生命。
我深吸一口气,控制身体凝聚。
从脚开始,我接触到了有些凉意的,坚实的地面。
一寸一寸,我感受到了山间的风,是那样轻柔啊。
紧跟着皮肉生长的,是剧烈的灼骨痛意。
每长出一块皮肉,都会有这种感觉。
我知道的,这种感觉要持续到再次重归意识体的状态。
大概二十个心跳过后,我才站在了银杏树下——作为一个正常的「人」。
雾溪楠桉“真好呢。”
我轻轻叹了口气,叹道。
如同破茧的蝶儿,涅槃的凤凰,是重生般呐。
我笑笑,强压下翻江倒海的痛感,足尖点地,向着木屋飞掠过去。
那屋内,有一个相貌丑陋的家伙正和语狼缠斗在一起。
而在屋子的角落里,有两位长发少年蜷缩着。穿白色云纹衣服的抱着另一位黑色衣服的少年。
黑衣少年面色苍白,结合屋里的血腥味,我猜,是他受伤了吧。
白衣少年护着他,一脸的担忧。
他们长的一模一样呢。
我垂眸,目光落在了少年们身边的黑狼身上。
黑色的狼……倒是少见。
雾溪楠桉“你们好哦,我是……雾溪楠桉。”
我眸光微黯,迅速为自己取了个新名字。
雾溪,被雾笼罩的清溪。
楠桉,难安。
几人皆是一惊,齐齐转头看我。
相貌丑陋者停下攻击,看看语狼,又看看我。顿了顿,他再次袭向语狼。
我立即走到两位少年身边,露出一个笑容。
雾溪楠桉“呐,有什么我能够帮忙的吗?”
时透无一郎“你……能把哥哥治好吗?”
白衣少年抬头看我,目中闪着泪光。
呀,他的眸是藏青色的呢。
我在心里暗暗赞叹。
真漂亮。
时透无一郎“拜托了……”
大概是因为我的沉默,少年继续哀求。
雾溪楠桉“唔……让我看看你的哥哥受了什么伤,好吗?”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轻轻地推他。
他不作声,默默挪到一边,满怀期待地看我。
随着少年的移动,我看到黑衣男孩的左臂竟是已然断去,正向下淌着血。
雾溪楠桉“呀……”
我小小地惊呼一声,跪坐下来,关切地俯下身去看他。
雾溪楠桉“你还好吗……我会帮你的。”
少年的脸很清秀,眉头因痛苦而紧皱着。
时透有一郎“你……”
他抬起眼来看我,眸中分明显示出他的剧痛,却还想表现出一副凶样。
雾溪楠桉“啊,别动——!”
我急忙按住他的肩,轻声劝道。
雾溪楠桉“我不会害你的,真的!我帮你把手臂接回去,好不好?这样,你就不痛了……”
时透有一郎“哈?!”
时透有一郎“你在说什么假话!”
那少年好似很恼怒般,不顾疼痛地朝我怒吼。
时透无一郎“哥哥!”
另一位孩子拉住了他仅剩的右手,泪水一下子汹涌而出。
时透无一郎“请你相信她吧!我真的不希望……不希望哥哥因为我而失去一条手臂……求求你,哥哥……”
白衣少年哭着哀求他。愧疚和自责的气息飘得满屋都是。
黑衣少年一愣,别扭地转过脸去,不再看我。
我叹了口气,伸手抓住他的断臂。
我想啊……世间最感人的,莫过于亲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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