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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2.20

狼王续:图凡

她紧张的心弦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两个字所承担的份量。她惊恐地后退几步,不,不要,不要这个名字!吟儿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慌张和她未说出口来的苦衷,她亲昵地用鼻子刷了刷她背部的毛发,然后点点头,转身溜走了。她才完全反应过来,现在去追为时已晚,她干脆放弃了思考,木木然向着那阴影笼罩下显得颇不真实如同童话中蜕变而来的房屋走去。

她----也许是紫岚吗----已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拖着的疲惫的步伐从主人眼前经过、并进入梦乡的了,连日的疲惫、紧张与麻木,像洪水一样席卷而来,不久就让她窒息在梦魇里。不出她所料,爪下那绿色的毛毯,恍惚间就变成了黄绿色的草原,而那只母狼正气定神闲地侧躺在一株不高的枯树下,见到她来,仍把自己的肚子毫无防备地亮在那儿,就默默地看着她。

还记得她的伙伴说过,恐惧最糟的是恐惧本身。她慢慢理解了那些话的缘由,并且感觉自己没有那么糟了,至少没有想象中的糟。她站在那儿,她卧在那儿,两只犬科动物对视良久,最后还是那只母狼先启齿,她的语调也不似之前那样冰冷,而是介于更前的语调之间,略带起伏却令狼沉重。

“干得很不错,你很棒。”她感觉耳朵一激灵,从小到大她真的没听过几句夸赞,一般来说是她在默默包容着熟识的人,不过母狼的下一句话又令她如落冰窖:

“看来你已经接受了这个名字,你是否也能接受我们这一脉呢?”

她突然感觉自己拥有了勇气,也不知是哪时的冲动,她坚定地摇摇头:“不,我会留在这的。”

“你是狗,对吗?”她没有听出里面的讽刺意味,也没有回答。

“你的伙伴是泰迪犬,虽然长相有点别致吧,不过总的来说还是认得出来的。而你,”对面狼的目光突然锋利而老练,“是什么品种呢?”

她发现自己答不上来,她长的很奇怪,修长的四肢,并不伏顺的毛发却十分厚实,尾巴比之其它狗来较为僵硬,前胸也较为窄小,且双耳较为坚挺。

“瞧瞧你,几乎是一只狼了。”对面的紫毛狼说,还特地站了起来,似乎一心想让她认清自己的定位,见世不说话,她“真诚”地说:“你可以相信我,我会帮助你。”

帮助,什么叫帮助?是天天晚上醒来索她的命吗?是教她那些咬杀别人的动作吗?或者更糟,是让她沉浸在无休止的杀戮与死亡中呢?还是像狼一样爱上这个活动?

“你有这个天赋,相信我。”

但是我不信。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勇气的来由----这次她能掌控自己的梦境,她选择醒来。虽然外面天仍是黑的,不过启明星落鸡叫头遍,这最深的黑暗中脱胎而出的黎明马上就要闪现在她的双眸中了。她叹了一口气,忽然,眼角瞥到一抹紫色的残影,她迅速扭头旋腰转身,惊恐不已地趴回毛毯里,将脊背贴在墙上。她大气都不敢喘地想,不管多么不可思议,她刚才一定是看见了狼的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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