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其九）

阁下可曾听闻过……吉他飞刀？

艾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巨大响声，他猛然回头。

倒也不是海王类的动静。

吉他的音爆在他的身后炸裂，艾斯瞪大了眼睛。他看到阿尔诺在那巨大的鱼头上高歌，冰冷的血花溅在他的身上染红了他的白衣。他的动作快伤到了疯狂，他挺立起他的腰身撑直而起，马步拉开。他将吉他演奏成了摇滚的韵味。

他的军靴蹬着鱼头，而那已然失去生命的海王类却一头砸向海面。顿然间水花拍向小舟，艾斯慌忙伸出双臂稳住自己的平衡，他看向站在鱼头上的阿尔诺。

少年的眼中飘渺着虚幻的杀意。

“好冷。”抱着吉他浑身是血的少年轻轻说着。而随之，他身后的四五头海王类也颈部一软，纷纷砸入海中掀起巨浪。

“艾斯，海水真冷。”

艾斯伸出了双臂，露出了胸膛：“快回来吧，谢谢你帮我扫清后方的威胁。”

于是那个少年纵身一跃，回到了他的身边。阿尔诺抬起头看向对着自己张开双臂的艾斯，眼中渐渐恢复了神采。不过他轻轻压下他的双臂，小舟底下的漩涡已经带动他们缓缓旋转。

“应该的。艾斯，趴下。”

艾斯点点头，趴在了那小舟上。他黑色的眼睛染上了天空的蓝色，可阿尔诺却感觉他像是一团火焰正在燃烧。

“漩涡要卷走我们了吧。不过阿尔诺为什么不指挥我跑掉呢？”

“很简单。因为这是我们必定会遇到的东西。”阿尔诺说着也趴了下去：“我的航海士告诉我，这样的漩涡是没法逃脱的。不信的话艾斯可以试试，不过这样的挣扎在大自然的面前是没有意义的。人类的力量实在是过于薄弱，薄弱到无法反抗自然的安排。”

看着这个年龄不大的小屁孩吐出这样的话语，艾斯感觉他低头了。他向着自己的命低头了。他伸出手，抓住了阿尔诺瘦削的肩膀：“你相信命运吗？”

“相信。”

阿尔诺平静地说着，推开了艾斯的手。他慢慢地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将吉他抱入怀中，就像是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一块肉那般老实。明明方才他还站在海王类的头颅狂妄的高歌。艾斯沉默了。这是他人生第一次遇到这样性格奇怪的家伙。

“如果我说，我不太相信命运呢？”

随着漩涡旋转的幅度越来越大，甚至绕地艾斯都有些头晕眼花，感觉天旋地转。他感觉海面好像跑到了自己的上方，忍不住好奇站起想要查看，却被阿尔诺一巴掌重新摁了下去。

“那就不相信吧。我没有逼迫任何人相信命运这样的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即便是肉身被舒服，精神却可以自由。”阿尔诺放下了手，重新蜷缩成一团：“不过为什么我要阻止你呢？因为再这样胡乱地站起来，要被漩涡吞没的话，我们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彼此了。”

阿尔诺说着，忽然握住了艾斯的手：“抓紧我，在这之后吴坤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松手，就算昏过去了也不能松手。我相信你应该做得到。”

阿尔诺忽然感觉自己被一只手牢牢的稳固掌心。自己的手相对于成年男性而言实在是太小了，他被包在了掌心当中。就像是被艾斯抓住的麻雀。

“当然。我死都不会松手的。不过我想我应该也不会在今天就死掉。”艾斯的声音在自己的旁边传来，那家伙好像在笑。阿尔诺没有看他，因为他已经想象到了艾斯那没心没肺的笑容。这人也是奇怪，一般的人出海没几天遇上漩涡肯定会慌乱，他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该说生气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什么呢……

“那样最好。不过我可不是怕你死掉了。我是怕你不仅没死还和我走散了，然后漂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荒岛上活活饿死。像你这样的航海菜鸟只会让人担心了。”

阿尔诺轻笑一声，同样的也抓住了他的手。随后，在快速的旋转之中，船体终于发出了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