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没有！他怎么会喜欢一个凶兽？”梦夙青反驳她，“他是天使，怎么会喜欢那种肮脏血腥的东西？而且，他最后不还是抛弃了墨殇空，抛弃了我？！死的彻彻底底！要不是……要不是……”

　　[要不是你用狐族秘术亲手割下自己六条尾巴为代价救他，他或许就真的魂飞魄散，再也回不来了。]重紫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了些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是啊，魂飞魄散，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云瑾·加百列的死，只不过是他把使命放在了高于一切的地位，要不是最后他必须死，他还会抛下那些他最在乎的人吗？

　　还会舍得让你们这些傻瓜等他这么久吗？温柔的他，一定很舍不得吧？

　　[梦夙青，乖，听话。]那是独属于对梦夙青的温柔。

　　我听话，我等你，可是你消失了。即使是复活，可似乎还是不属于我。

　　云瑾·加百列……你个混蛋。　

…………

　　墨殇空感觉腰不怎么疼了，至少不像之前连站都站不起来，痛感没有了，少年的指尖在腰间流转的触感变得强烈，酥酥麻麻的。

　　墨殇空立刻散开神识，夜云堇他看来虽然记忆没了，修为还是有一点的，但比起之前，现在的他怎么看都……柔弱到一碰就碎的样子。

　　“你饿了吗？”夜云堇想起还没有吃晚饭，他不吃也行，至于墨殇空……

　　他现在腰疼，也不能出去吃饭，叫外卖，那些也不营养，不知道他的腰会不会恶化。（孩子，吃和腰有什么关系？）

　　要不，他来做？可是他从来没有做过诶。

　　“有点。”墨殇空看着他，殿下会做饭？不会吧？他从未见过有着严重洁癖的天使殿下会到那种油烟之地，那是对他的亵渎。

　　只见夜云堇拨通电话，“嗯，你有空吗？”

　　“过来做一下饭。”

　　“嗯，定位发给你。”

　　挂完电话，墨殇空故作好奇的问，“你给谁打电话？”夜云堇能说说话就来的，只有一个，梦夙青。

　　“我……朋友。”

　　楼顶上的梦夙青挂断电话，做饭？好啊，吃进医院概不负责。

　　墨殇空，即使过了几百年，你也还是这么阴魂不散，让我厌恶。

　　云瑾，不是你能肖想的！既然前世已经错过，那就永远都不要和他再有交集，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他受伤，看着他再一次为了你做傻事。

　　他的命，现在是我的！

　　……墨家

　　叮咚～（门铃声）

　　“梦夙青。”夜云堇看到梦夙青就扑到他怀里，很是依赖。

　　“阿堇。”梦夙青抚摸他的头。

　　“墨殇空他很饿，可我也不会做饭。”

　　梦夙青笑着，“墨殇空，你新交的朋友吗？阿堇，我记得我说过，不要和凡人有太多的交往，会干扰他们的命数的。”

　　“只是萍水相逢，算不上朋友。”夜云堇从他怀里退出来，摸摸鼻子说道。

梦夙青满意的点点头，余光看到站在楼梯口正在盯着他的墨殇空。

　　那张脸，他每次见到都恨不得千刀万剐。

　　还有他熟悉而令他厌恶至极的气息，他就是那个让云瑾·加百列坠落深渊的人！那个让云瑾·加百列甘愿付出一切的人！

　　梦夙青安静的在厨房做饭，时不时看向客厅，两个少年坐在一起聊天，夜云堇露出了从未出现过的笑容。

　　只为墨殇空而绽放的笑容。

　　可是，云瑾，他是毁掉你的人，也是毁掉你姐姐的人，更是毁掉整个圣境的人！这笔账，他永远都偿还不清，即使让你永远失去这个笑容，我也不想看到你遍体鳞伤。

　　因为，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你了……

　　“你做的饭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夜云堇毫不吝啬的夸奖。

　　“少来了。”梦夙青嘴角上扬，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吃我才学的。

　　夜云堇很好，比起前世真的不是活泼一点半点，可能是因为从小的教养让前世的殿下太过于冰冷淡漠，现在的他，多了几丝人烟气。

　　“我说实话，对不对？”夜云堇用胳膊碰了碰墨殇空。

　　“嗯，很好吃。”墨殇空总觉得梦夙青看他的目光有点不善，也是，自从前世他待在云瑾·加百列身边开始，梦夙青就已经看他不顺眼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

　　因为太晚了，墨殇空就客气客气让梦夙青在这里休息一晚，梦夙青也答应了。

　　他们两个，有很多事要谈谈。

……

“梦夙青？”夜云堇刚洗完澡只裹着一条浴巾出来就看到梦夙青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阿堇，你觉得墨殇空怎么样？”

　　“挺好的，至少我不讨厌他的靠近。”

　　“挺好的吗？”梦夙青喃喃自语，是挺好，好到让你付出所有，还可以扔下我一个一走了之几百年……　　

　　“过来。”

　　夜云堇依言走过去，梦夙青手抚上他露出来的背部，上面六道疤痕在他光洁的背部上是如此的显眼。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重塑身体，这些伤疤还是在。

　　“疼嘛？”像是在问夜云堇，也像是在问他自己，如果自己当时果断一点，直接让他们分开，他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了？一切是不是还会是以前的样子？

　　“你究竟怎么了？”夜云堇发现梦夙青自从看到墨殇空就很不对劲。

　　“没事。”梦夙青抱住他，“阿堇，跟我回去，不要待在这里了好不好？”

　　脑海里莫名浮现出紫衣少女落寞冰冷的身影，蓝眸宛如一潭死水，昔日肆意轻狂的云初·加百列现在就像是失去了光彩，“命运，谁能躲得掉？即使分开，命运不断，终会有相遇的那一天。”

　　即使失去记忆，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都想起来。

　　“为什么？”想到要离开墨殇空，心里竟然有点不舍。

　　“没事，阿堇，就当我说胡话。”梦夙青站起来走回了自己房间。

　　他们都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错在一场相遇，让他们失去了所有。

　　夜云堇抿唇，他知道，梦夙青一直在瞒着他一些事。

　　“墨殇空……”你，到底是谁？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吗？

　　……

“高贵的云瑾殿下，坠入深渊的你，失去记忆和全部法力的你，还是你吗？”

梦夙青趴在阳台栏杆上，看着漫天繁星，轻轻呢喃，摄人心魄的紫色狐眸在黑夜里闪烁着光芒，有一对毛茸茸的白色狐耳悄然出现。

　　你真的回来了吗？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

　　是因为夜云堇和你一点都不像，或是和你太像了吗？

　　夜云堇是云瑾·加百列……也是所有人等了几百年的天使殿下……对吧？

　　[夙青，听话……]

　　你让我听话……我听话了……你是不是该回到我身边了……我再也不闹了好不好？我再也不偷偷喝酒了……再也不偷偷去玩了……我把欠你的钱都还给你……

　　…………

　　“我就先走了，照顾好自己。”梦夙青瞥了一眼墨殇空，开车离开了。

　　“你朋友好像不太喜欢我。”墨殇空明知故问。

　　“谁知道呢。”夜云堇耸耸肩，“我等下还要拍戏，也就先走了。”

　　“我也要去。”

　　“嗯？你腰还没好。”

　　这句话，太有歧义了！

　　“不用你担心，我腰好着呢。”梦夙青的话还在耳边。

　　[你不必知道他是如何复活的，你只需知道，他现在是属于我的。]

　　[你是想要他恢复记忆，还是保持现在？]

　　恢复记忆，他会变得强大，但也会变得更加脆弱，更加让人心疼，更难以接近。

　　不恢复记忆，而作为记忆引子的墨殇空，就要永远不来找夜云堇。

　　……剧组

　　夜云堇和墨寒共同拍的戏是一部大男主戏，剧情十分新颖，这也是陈娅接这部戏的原因，并且，合作方是墨寒，墨大影帝，其他演员也都是圈里口碑不错、演技在线的演员，这部戏出来后，绝对能涨人气。

　　“哟，小云堇带家属来了？”女二看到墨殇空眼睛一亮，小帅哥呀，不过，咋有点眼熟呢？

　　“舒涵姐，那是墨殇空，墨家四少爷，也就是前一段时间小云堇的绯闻男友。”男三提醒道。　　

　　女二想起来了，不过那个时候小云堇还不认识墨殇空吧？怎么才两天就……而且竟然离得那么近。

　　难道，赏金cp是真的？呸，想什么呢？

　　夜云堇又恢复成高冷殿下的形象，环顾四周，“寒哥还没回来？”

　　“嗯，听说是另一部戏需要补拍，他的戏又都完了所以他就先走了。”

　　夜云堇点点头进了化妆间。

　　“你那么关心我二哥啊？”墨殇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支着下巴，这心中的酸味真不爽。

　　“寒哥从我出道就很照顾我。”夜云堇能有现在的成就少不了墨寒的帮忙。

　　“唔～”墨殇空不满的撇嘴。

　　“不过，寒哥是我哥哥，你是我朋友，是不一样的。”夜云堇一本正经的解释，“也不对，你也是我哥哥。”

　　怎么越来越乱呢？

　　“阿堇，你以后只能叫我哥哥。”颇有蛊惑骗小孩的语气。

　　“啊？那寒哥……”

　　“你也跟我一样叫二哥不就好了。”

　　夜云堇眨眨眼，咬着食指手指，怎么感觉不太对，但是又好像很有道理的丫子。

　　墨殇空站起来，伸手捏了捏他脸上的小奶膘，好软，捏起来真舒服。

　　那两片嘴唇看起来好软，好想吻下去，不行，这具身体不是他的，他只是灵魂附在了这个人类身上，这个人类的样貌也开始变得与他越来越相似。

　　夜云堇又眨眨眼，并没有将脸上的爪子拍掉，眸中闪过迷茫，自己，真的忘了很重要的事，但是，又不想想起来……

　　那忘掉的到底是重要的还是不重要的？

　　重要吗？重要吧……

　　[殿下，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守护着你。]

　　[殿下，一直是我的王。]

　　嘶……那是谁？

　　为什么我会这么伤心……

　　墨殇空垂眸看着他，殿下，真不想离开你。可你或许不怎么想见到我。

　　就让我再陪你几天，让我多做一会儿梦好不好？这个梦太美好了，太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