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为父亲诊脉时，我站在一旁，心神不宁。谢文卿不知何时已经站到我身后，他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我的耳畔。
"别担心，"他低声道，"醉梦散虽然凶险，但发现得早，裴大人不会有事的。"
我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他袖口。方才他将那封信收起时，我分明看到袖中闪过一抹金色。
大夫开完药方后，我让管家送他出去。书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人，父亲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谢将军，"我转身面对谢文卿，"那封信......"
他抬手制止我继续说下去，从袖中取出一个金色的小筒。我这才发现，那竟是一个精巧的机关筒，上面雕刻着繁复的龙纹。
"这是......"我倒吸一口冷气。
"御赐之物，"他轻声道，"专门用来传递密信。"他转动机关筒，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绢纸，"这才是真正的密信。"
我接过绢纸，借着烛光细看。上面的字迹与父亲的信截然不同，却让我心头狂跳：
"裴卿：当年梅园之事，朕已查明真相。太子非朕亲生，乃......"
后面的字迹被血迹模糊，但已经足够让我震惊。我的手微微发抖，绢纸险些脱手。
谢文卿握住我的手："现在你明白了吗？为什么有人要对裴大人下手。"
我抬头看他，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他眼尾那颗泪痣上。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我声音发颤，"你是......"
他轻轻点头："我是先皇后的遗腹子。"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我踉跄后退，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他的手心温热，却让我感到一阵寒意。
"当年梅园之变，母后遇害，我被谢家收养。"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查真相。"
我忽然想起他身上的檀香，那是先皇后最爱的香料。还有他手上的茧子，不仅仅是握剑留下的，更是因为常年练习暗器......
"所以这场婚事，"我喃喃道，"是陛下的安排？"
"不错，"他松开我的手，"陛下想借这场婚事，让我名正言顺地回宫。但有人不想看到这一幕。"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异响，谢文卿眼神一凛，迅速将我拉到身后。一支箭矢破窗而入，钉在墙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箭上绑着一张纸条。
谢文卿取下纸条，展开一看，脸色骤变。他将纸条递给我，上面只有一句话：
"梅园旧事，莫要再查。否则，裴家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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