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要视频什么的.....”
“好不好嘛惠姐姐？就一下下！”
“现在......吗？”
“对，就现在，不然今晚我睡不着了，惠姐姐，我就是想看一下你......好不好？”
“但是我已经要睡了，还是.....”
“加钱也可以哦。”
“那......你稍微等一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悟看到镜头里出现一张离屏幕很近的脸，是和头像一样的黑色长发，翠色如琉璃宝石一般的眼眸，头上戴着一对恶魔角视频特效，对面有点惊讶地眨了眨眼，然后皱起眉头，口中小声说：“怎么搞的.....”
视频拉远了一点，镜头里的人穿着狗狗睡衣，不知是不是因为刚从床上起来，长发有点乱。
太可爱了吧！
悟深吸一口气，动起来的惠可比她陪玩软件头像上的照片好看多了，还好小惠那张照片拍得美颜开过了，不然不知道自己要多多少情敌！
悟心里七七八八想了许多，还是惠先开的口：“悟君？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不好看啊？”
看着对面紧张害羞的惠姐姐，悟心中小鹿乱撞，既想赶紧告诉对方她好看得不得了、简直是自己长这么大见过最好看的人，又想再多看一看惠这样不知所措的表情。
自己实在是太坏了，悟在内心谴责自己。
“这个特效我不知道怎么关掉.....”
“悟？”
“我在！”
终于欣赏够了的五条悟按住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脏，一步步教对方关掉视频特效，然后捂住自己有点温热的鼻子，说：“惠姐姐，你好漂亮。”
“谢谢.....悟君也，很帅气。”
惠磕磕绊绊地说着恭维话，好像很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夸奖，应该不会吧，像惠这么漂亮的人，平时一定有很多人夸她，悟想，所以说是因为是自己的夸奖惠才这么害羞吗？一定是了，就像明明平时听过很多人夸但此刻还是会为惠的一句帅气而开心得快要昏过去的自己一样。
所以惠姐姐也像自己喜欢她一样喜欢自己
悟悄无声息地完成了更进一步地自我攻略。
开了视频之后也没聊几句话，悟始终处于一种晕乎乎地状态，直到惠无奈地说，要不悟君你还是先休息吧，我们明天继续聊？
悟听话地挂掉视频之后，才从那种飘飘然的状态中走出来，他想起两人最后的对话，意思是惠主动约他明天再聊......
悟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翻出刚才视频时截下的图细细欣赏，每一个表情都在自己的好球区......随随便便找个陪玩都能碰到惠这样符合自己恋爱幻想的女生，这已经不是幸运可以形容了的吧，惠一定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妻子，命运才会安排他们此刻相见。
悟挑选了一张截图发在好友群里，配上一句云淡风轻的解释：惠和我视频了哦。
没一会儿手机叮叮咚咚热闹起来，杰和硝子分别发了一个！和？，五条悟捧着手机哼了声，挑衅地说：可爱吧［心］。
挂断视频后，惠松了口气，看来他匆匆戴上的假发蒙混过关了，幸好上次拍完照之后一直藏在床头，这还是之前在女仆咖啡厅打工时候的装备。
本想在视频的时候再开个美颜的，但是因为没有使用过这个功能，不小心点开了不知什么特效，搞得自己全程傻兮兮的。
还有因为视频开始得这么突然，都来不及换下睡衣，大概也很傻吧。
总之自己表现得一定很不好，不然悟怎么会是那种问三句答一句的状态......
惠觉得悟好像不太想和自己说话了，实在担心悟与他视频这一次之后再无后续，便在对方明显心不在焉的状况下，主动提出结束聊天，并试探着提出下一次的邀约。
还好悟并没有拒绝他，那么下次一定要稍微多做点准备，好好挽留住这个“大客户”。
思考到这里差不多该结束睡觉了，但不知为何，惠却有点睡不着。
他不由地想起刚才视频中悟，其实因为全程担心自己露馅，他并没有太多去看悟那边的模样，但是悟的长相实在是让人看一眼就很难忘记的。
银白的发丝，苍蓝色的眼睛，挺翘的鼻梁......总之惠评价的那句帅气绝对不是客气话，甚至该说悟其实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
这是惠此前从未想到的。
在他心里，悟应该是个相貌平平，有点幼稚小男生，毕竟整天姐姐、姐姐地对他撒娇，可是视频里的他明显是那种明星级别的大帅哥吧。
这样的人居然也会上网找陪聊排解寂寞吗？真叫人想不明白。
这个每天都在和他聊天的高中生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好像忽然变得很遥远。就像在路旁无意中捡到一颗漂亮石子，会无所顾忌地握在手里把玩，可一旦知道那其实是一颗价值不菲的宝石，就不再敢触碰它，甚至会觉得终有一天它会离开这个不属于它的地方。
惠心中产生了一种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低落。
只有悟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脸红扑扑地眨着眼睛专注地看着他的时候，惠才能把他和那个一遍遍说着“好喜欢惠哦”的人联系在一起。
04
伏黑惠站在姐姐津美纪的衣柜前，看着为数不多的几条连衣裙陷入了沉思。
真的要穿吗.....
穿一天就放回来津美纪也不会发现吧。
只是一天，去见完悟就放回去。
事情还要倒退到几天前，他和悟视频聊天有一阵子了，惠已经习惯在每次和悟聊天之前熟练地戴上假发，像一个温柔年长的姐姐一样回应他的各种问题，应允他的诸多要求。
但要说起来悟其实从没有向他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最最过分的也不过是紧张兮兮地问他可不可以说一声“我最喜欢悟了”这种话。伏黑惠也没什么犹豫地答应了，毕竟这事他的工作，可是话说出口后，看着悟瞬间红透了的脸，不知怎么的，惠觉得自己的脸颊好像也烧了起来。
他匆匆结束视频，对于欺骗悟这件事愈发耿耿于怀。
在这段时间悟的慷慨支出之下，惠手中的存款已经快要足够偿还债务了，因此惠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向悟坦白，可是悟看向他的眼神让他无法将真相说出口，他害怕打破悟的美好幻想之后，将会从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看到失望、愤怒甚至怨恨。
又或许在惠的内心深处，他也并不希望这段关系结束。
哪怕之后和悟说让他不要再支付给自己酬
金，就做一对普通的网友就好，惠也希望自己和悟之间的关系不要破碎得那么彻底。
因为悟大概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津美纪之外给过自己最多偏爱的人吧。
哪怕他偏爱的是一个假象。
大约是出于这种种复杂的心思，惠对悟奇奇怪的请求越来越纵容，那天的对话也不过是始于日常闲聊，悟突然问起：“那么惠是在哪个大学呀？"
“悟是想要考来我所在的学校吗…”伏黑惠敏锐地察觉到。。
“是呀，如果能和惠在一个学校的话……那我们不是可以天天见面了吗？”
“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见面呢就这样视频不
好吗。"悟鼓起脸颊，像一只委屈的仓鼠：“可是大家都说没有线下见面过的网友之间的关系很脆弱的，我想要和惠姐姐建立更加牢固的关系嘛，还是说我让惠讨厌了吗？所以惠不想见我。”
“没有，但那种事也是你上大学之后才要考虑的吧.....悟的成绩怎么样呢?“惠问。
“之前一直很好哦。”
“之前?”
“唔，最近一直没有上课也没有考试，不过肯定还是很好啦。”
这样，伏黑惠大概明白了，作为有钱人家的孩子，悟大概也有点不学无术的纨绔气质在身上，学业什么的对他无关紧要，很久没上课要考上顶尖的大学应该还是有难度的吧，真的要上国内的大学大概也会是家里帮他安排进早稻田那样的私立学校。
伏黑惠斟酌一番后，告诉悟自己在东京大学。
“惠在东大.....吗?”悟捂住嘴。
嗯。”惠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那那这周末，我可以约惠出来玩吗?"悟眨着眼睛看他，“我家就在东京诶，惠前两天说自己课很多来着，所以现在是在学校的吧!周末有空的吧!
完了，伏黑惠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机。
惠想了很多种理由拒绝，通通被悟一句"惠姐姐是不是讨厌我才不想跟我见面”给挡了回。
耍无赖这方面还是悟更胜一筹，于是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最终惠还是从津美纪的衣柜里偷偷拿了一件水蓝色的长裙，还好今天津美纪因为打工一大早就出了门，他才有机会做这种事。
虽然是男孩子，但因为身材瘦削，惠穿着津美纪的裙子还算合身，只是原本应该遮住脚踝的长裙短了一截，露出了脚踝和小腿，出去可能会有点冷，但惠也实在没有勇气再去穿上津美纪的丝袜什么的了。
化妆更是不可能，津美纪都没有什么化妆品，惠草草涂了个唇彩，作为今日最后一道伪装，踏上了前去赴约的道路。
出门后果然是有点冷的，但是此时惠却因为紧张微微出汗，到达约定地点附近时，惠远远地看见了悟，甚至没有刻意去找，因为他实在太显眼了，张扬的白发，一米九多的身高，放在哪里都是人群中闪闪发光的焦点。“惠!这里这里!”悟心有灵犀地看了过来，也不知是怎么的隔着攒动的人群看到他的。本来还想偷偷多观察一会儿的惠只能硬着头皮走近悟，此时惠才发现，悟大概抹了一点发胶，头发十分有型地翘立着，身上的搭配也是精心设计过的，贵气逼人的同时又透露着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气,果然和自己不是同
一个世界的人。
那种距离感,又出现了。
“惠....那个,我,我买了咖啡,唔还有蛋
糕,啊这是送给惠的见面礼,诶在哪个袋子
里来着?
一开口,悟又变回了网上那样,手忙脚乱起
来,距离感消失不见,惠忍不住笑了一下,
接过他手中的咖啡。
“在这里!“悟终于翻出一个小盒子,迫不及
待地打开给惠看,里面是一对镶嵌着坦桑石
的耳夹,宝石锐利的切割面上闪烁着晶莹幽
蓝的光芒,“那个,好像刚好和惠今天的裙子
很配呢。
n
如果丕是惠恰好熹欢阅读各种乱七八糟的博
物杂志的话,惑许就会稀里糊涂地收下这个
礼物,但是很不巧,惠知道悟这样看似随意
地捧在他眼前的礼物是多么贵重,他并没有
接过来,而是摇了摇头桔橘(关注
“惠不熹欢吗?“悟之前表现出来的自信气焰
逐渐熄灭,有点懊恼地垂下头解释,“我挑了
好久的....因为觉得太适合惠了所以就算没有见过惠戴耳饰,还是忍不住买下来,果然是我太鲁莽了。
看着这样的悟,惠心里五味杂陈,最后还是
摇头,但又在悟收回手的那一刻拉住他的手
腕,抬头看向悟。
悟因为忽然的肢体接触心脏过速,接着就看
见惠将鬓间的发丝缕到耳后,冲他歪了下
头。
他用过载的大脑思考这个动作的含义,然后
得出了不得了的结论。
“惠姐姐...."“糟糕,冒出了撒娇时候才会用的
称呼了,这种时候应该更沉稳才是啊五条
悟!
“是要我帮你戴上吗?“还问什么间,动手呀
五条悟!
惠眨了眨眼睛看看他。
悟对脑海里教训自己的声音怒吼吵死了!然
后颤抖着手指将耳夹轻轻扣在惠的柔软的耳上。啊,碰到惠的耳朵了!这个动作好暧昧,是
情侣才可以做的吧!悟紧张地看着惠,她在
自己伸出手之后始终低垂着眼睫,长长的睫
毛鸦羽般轻颤着。
是在害羞和紧张吗?
怎么办手抖得丕听使唤了... 努力控制住自
己,撩起惠另一边的头发,替她扣上第二个起。
“好漂.....惠。“悟轻声说。
短暂地停顿过后,悟猛地抬起头拉开距离,
将心中的绮念通通甩干净,太过分了,自己
差一点就忍不住去吻刚刚见面的惠姐姐了,
会被当成精虫上脑的色狼吧!
还好悬崖勒马了,悟深呼吸了两下,看到惠
无辜望过来的眼神,罪恶感更加浓烈。
“惠.... 那个,刚才,就是,总是仕么都没
有、哈哈!“语无伦次地解释了一通之后,悟
决定把这个话题略过去。
赶紧说点别的什么,比如说:“怎么从刚才开
始,惠就一真不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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