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矿的声音突然出现。
电瓶车上的身影也越来越清醒。
是他刚刚打赢的野猪。
“不是吧?还真叫帮手来了啊!”
身体比反应快,先一步撤退的比较稳妥。
“给我站住!”
看完了所有戏的少女拍了拍怀里的书。
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有些黑的天空,独自一人探索着黑夜的道路。
夜晚的夏风比早上的要清爽一些,吹走早上的热忱,带来平和。
走了没多久,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过了头。
看着那惹人眼的红色塑料口袋,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它跟前提起。
手上传来的重量让她突然有了些安妥,大概是觉得不是孤身一人。
蓝色的校服在黑夜里格外晃眼。
“小妹妹,一个人走吗?”
略有些讨人嫌的声音从她身边传来,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像极了幽深的湖水。
没有理睬,脚步还是在往前走。
树叶的枯草是大地的新衣裳,它向来不会在意调皮的孩子对它的恶作剧,所以一直穿到现在。
但好像有人不希望它穿。
一双长满了茧子的手向少女的脸伸去,有些裂口在手上像是大树的年轮。
微微的将头往后一撤,那双有着年龄的手便扑了个空。
沉浸的湖水终于倒影了影子。
那是一条蛇,葱倩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那张脸。
“小妹妹……”
声音有些慢吞吞。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脸很秀气。”
那双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闪着绿光,那是阳光照射在绿叶上的样子。
她不喜欢这样有些活力的颜色出现在一个骨子里的劣根都烂掉的人身上。
它应该出现在有活力的,有生机的,一笑便可以惊艳一个人青春的人身上。
“有事吗?”
薄唇微张,气若幽兰。
明眸皓齿不过如此。
那双竖瞳里满是玩意,毕竟劣根的人想要看见的是可怜虫凄惨的嚎叫引起的无限恐慌。
是那一抹可以染浸一切物体的红。
是灵动的眼睛因为受尽折磨做呈现出来的凸状。
是扭曲的肢体摆动着属于他自己的美感。
他们不需要救赎,他们需要的是有着同样劣根的“知己”。
“我想占有你。”
声音有些沉稳,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过场。
“我想在你稚嫩的皮肤上留下咬痕!”
“我想看你哭!想看你跪在地上四肢无力的哭喊!”
“我想看你身上有些染上就戒不掉的血!”
声音越来越偏激,那双葱倩色的眼睛像是被调了一抹黑颜料进去混成了青緺色。
暗沉,阴暗,那才是适合他的颜色。
可令他失望的是,那双幽潭似的眼睛依旧没有这半分波澜。
“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她向来冷静,能用嘴解决的事情就不要用拳头这种伤和气的动作来解决。
“谁TM和你好好谈!”
那只拳头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向少女打去,却被侧身躲过。
“老子最讨厌遇见的就是你这样恶心的人!”
青筋冒在他的额头上,灯光照在了他的脸上,映入眼帘的是那道可怕的疤。
那道疤像是划破了他整张脸,狰狞恶心,所结的壳像是一块块石子。
“不许看!”
愤怒会夺取一个人的大脑,肢体更能体现一个人的思维。
那硕大的巴掌还没有打在她的脸上就被迫叫停。
“很帅。”
“你救下那个小姑娘的时候真的很帅。”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一面镜子,纯粹,没有半分嗤笑。
动作停留了一会儿,像是网速卡壳久久不能停留。
时间像是停止,短暂的乐章在沙沙作响,像是在让人也听听它,便格外的响。
男人突然跑了,他不想听到这讨人嫌的话语,像是冲击着他的大脑,留下深深的烙印,滚烫着。
少女也没有多做停留便走了,她说了,这人是劣根,就算现在因为一句话失神。
但也转眼会觉得这是上帝对他可悲一身的施舍,他会自我理智地推翻所有的感性,以偏激地姿态来面对所有的和善。
酱油在互相碰撞着,发出玻璃声。
因是没人的缘故,声音格外的清脆,像是竖琴被弹奏,像是风铃被吹拂,像是心上人在张口。
昏暗的灯光下有一道身影,纤瘦但又充满戾气。
那双覆盆子色的眼睛扫了一眼来者的身影又回过了头。
可这次的少女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地上楼,反倒是在自己眼前停下。
一双白色又带有点点苕荣①与云门②色的运动鞋在他的眼前停了下来。
“鹿鲸你干嘛!”
被喊的少女看了看他的眼,默不作声,只是递上右手提的红色塑料袋。
“下面风大,早点休息。”
似是一句慰问语,噼里啪啦地炸着他的脑花。
木纳似的接过塑料袋,看着纤细的身影进去,有些疑惑性的挠了挠头。
大学霸的思想他这个只得了五十九分的学渣不配思考。
“下次别忘拿酱油了。”
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本能性地望过去,看见的是一张温和的脸。
那双杏眼很好看,像是乘着星河。
鼻梁很挺,有些小巧。
皮肤很白,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真的肤如凝脂,又很细腻。
被扎起的头发因为甩动有着弧度,银白色的头发因为光的缘故像是会发光。
或许说不是因为光的缘故,而是在那一刹那,她好像真的会发光。
不同于夏日的太阳耀眼夺目,冬季的太阳温和,好像应该是月亮,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季的月亮。
不过不得不说,挺好看的。
少年用舌头顶了顶上颌,目送着身影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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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苕荣是一种橙色
②云门是一种浅蓝色
鞋子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