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与张大两人手忙脚乱中终于收拾好了瑶琴的情绪。此时，瑶琴缓回了劲来，抖着给自己挽发。

　　你也放了心穿上了何立给你的红袍。将那破烂单薄的妓衣扔在一旁。

　　这貂皮大衣，你左思右想还是留下了，可以给那段时光留段念想。张大也舒了口长气，坐在瑶琴旁边使劲的夸她好看。

　　瑶琴被他逗乐了，又笑的明媚起来。但张大却似有什么心事，仔细摸着瑶琴纤细的双手，开口道；

　　“臭婆娘，我要走了。”

　　瑶琴抹胭脂的动作顿了顿，看向张大：“你不是要长留江南吗，你？”。

　　“明天，明天就走。”

　　瑶琴看向张大，又看向你：“姑娘，他说的都当真了？”

　　你点点头。瑶琴叹了口气，继续抹胭脂。

　　“那你又时又能来见我。”瑶琴又呜咽。

　　“没个准头，怕是...”

　　你简直想冲上去给张大一个大耳光，刚刚了费了好大的劲将瑶琴的情绪安抚好，他倒好。又奔出来个离别之苦相思之愁，搞得瑶琴又抽抽泣泣的。

　　你知道张大要暗示瑶琴他又生死难料，瞪了他一眼。

　　张大立马会意，闭了嘴改口道：“我会给你写信的，真的，还有樱桃，你不是最想吃那诗里的樱桃。”

　　“我不要你走，你留下。你就是走了，我也要挤进相府去找你。”

　　瑶琴将头埋在张大怀中，张大难堪的咬着嘴唇。

　　“答应我，你好好的伺候你的客人，好好吃，好好喝。好好的活着，听见没。”

　　张大冲着瑶琴叮嘱着。瑶琴抬起那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娇气的“哼”了一声：“你又抢我的话，该我让你好好活着。”

　　张大笑了：“谁都一样，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你知道你们浪费在瑶琴身上的时间已经太多了，却又不想打破他们的甜蜜，隐悔的“咳咳”几声，张大看向你。你把头往门外歪了歪。

　　“要走了？”瑶琴问。

　　张大点点头，忽然的抱住她，仿佛下一秒就是生死离别。张大似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紧紧的，生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

　　“我要吃樱桃，你要活着，亲手喂着我吃。”

　　“臭婆娘，你事真多。”

　　张大也带着抽泣的情绪，不过这话语实在有点好笑，瑶琴没绷住，破涕为笑。直到张大放开地，坚定着的站起来。刚准备摸那木门上的把手。

　　“何日归家洗客袍”。

　　刚准备打事开门，背后的瑶琴弹着琵琶呤唱了起来，声音又脆又空灵，使得张大停了脚步。

　　“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流光容易把人抛。”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张大跑着调跟着唱完了后两句。这曲子灵动廷绵，如长长的思念。适合重逢又适合离别，如涓涓细流淌在相恋之人的眸间。

　　一曲唱毕，张大一句话也没说，推开门就走。一步又一步。是坚定的决择，二人一别，也不知是如何结果，有人可能会垂死在这歌舞升平的升高阁，而有人则会死在逆贼刀下，赤血洒在土地之上。

　　总的来说，下次相见，亦或是那恋人重逢，亦或是双双生死难料，又或是人鬼殊途。

　　但既是这乱世之间，我总能在拥挤的人群中看见你就算是如微尘一样相擦而过。也许你与上要消失在我的视野我也坚定不和后的告诉你：

　　“我爱你。”

　　你看了看张大疾走的背影，莫名对这憨憨的傻大个油然生起几分敬畏。

　　孙均何立相谈甚欢，孙均见张大和你来了。心情出奇之好，一把拦过张大。开心的在大堂间吼着山歌。何立也饶有兴致的听着，端起一杯酒就往口里灌。

　　你紧张起来，扫了一眼桌上的酒瓶。相思邪，极飞乐，天官酒..这可都是些烈酒啊。

　　孙均这人也是真敢跟小二要，而何立也是够胆的，看样子是喝了好几杯，数不清的碗碟在桌上堆着。

　　那…何立怕不是喝的要去闯王庙转一圈了罢。

　　你坐在木椅上，看着何立。担心的拍拍他的肩膀，何立转过头，见你来了，挑挑眉。

　　或是担心过度了，他做什么动作在你眼中都是一幅神志不清，醉了酒的样子。

　　你心中冒出了个损招，用手指着自己问何立：”

　　“何大人，您还认识我吗！”

　　何立没憋住笑，从那本是装酒的坛子里倒出一碟，端给你，道：“姑娘尝尝，这酒可否烈了”。

　　你扰犹豫豫的接过酒碟，那想象中扑面袭来的酒香并没袭来。而是有一分二分的茶香，但你更加怀疑是何立身上的茶香，直到嘴凑在碟边，呡了一口。

　　从唇间突然间绽放出一朵山茶花，茶香布满腔鼻后淡去，顺着茶水顺从咽喉向下，带着一丝有些酒味的回甘。

　　茶，还是上好的酒茶。喝了反倒不醉，口感至佳。

　　看你神情带着惊诧，何立“呵呵”笑起来。

　　神秘息息的和你道：“那升高阁馆主有专门应付统孙统领的这种酒鬼的坛子，一边装酒，一边装水和茶。孙统领糙的很，什么也察觉不出来，喝的云里雾里的。”

　　孙均的心情因酒劲达到了最高点。

　　拉着张大又跳又唱还拉着走过的姑娘们一起跳。张大拼命的给自己灌洒，大抵是不想让自己太过于清醒，和他三舅一块发疯。但他手中那坛刚好是那专门对付酒鬼的坛子，见他连倒几杯，都没把脸喝红。

　　张大甚至怀疑自己怕不是喝太多精神出了毛病，正沉思着又被孙均拉着去跳舞。

　　这般活泼的孙均，可是前所未有。

　　何立拂袖倒茶，倒了一碟又一碟。倒毕，试探你道：“秋姑娘，不如我们也寻点乐子。”

　　你看着桌上那满一桌的酒碟，茶香和酒香，交织在一起。你有了兴致，欣然点点头。

　　”这一桌，有茶有酒，茶是好茶，酒是烈酒。不过怎么玩何某却还未思虑周全，劳烦姑娘动用一下智力了。”

　　何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你探头看那桌上大大小小的酒碟，心里突然冒出个法子：

　　“一杯茶或酒，一句话，就当下喝了茶或酒后最想说的。然后对方猜是茶是酒，若是猜错，自罚一碟！”

　　何立伸手对你称赞，挑眉打量着一桌的碟子。拿起一个就喝，咂了咂嘴；“当下嘛...今日没有下雨，不是吗？”你愣了一下，眯起眼睛看何立。

　　今日这毛毛雨下的，何立如此胡说，怕不是诈你？你见他神情自若，嘴角弯起，颇有几分情趣。双颊并未烧红，定是骗你入坑。

　　”何大人喝的是茶！”你得出了结论。“当真？”.何立装作疑问，

　　“当真！”

　　你坚定不移。“还真是，秋姑娘好眼力。”何立赞许道。你得意的弯起了嘴角，扫视着桌上那排列整齐的酒碟，随机挑选了一个幸运儿，一口喝下。

　　这下可真是中了彩。那酒烧着贯穿你的咽喉，还未到达胃部你便觉身上灼烫，眼里何立的影子也稍加模糊。

　　你时刻提醒自己要清醒，怕酒劲过大对何立胡言乱语几句就将自己是岳家门下的事情展露了手脚。

　　“今日...今日你砍了张并的手指？”你不知脑子如何的闪出张并手指断了的画面，脱口而出。

　　你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可耐何这酒劲上头。做点什么动作都件着极其难受的劲。

　　何立把扇子抵在自己下巴上，好好的上上下下把你端详一遍，见你昏昏沉沉的样子，努力憋往一股马上要绽放在嘴角的笑意，道：“姑娘喝的是酒。”

　　此时只觉的自己的智力被眼前这个男狐狸狠狠的摁在地上磨擦。可能是觉的自己装的很像，但还是让他看透了嘴脸。

　　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回，你自己就喝的天昏地暗，不过还有残留的理智。

　　但你尤其怀疑何立压根没有喝酒，此时他还是正镇定自若的，见你晕呼呼的又自罚一碟，嘴角眼角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你强撑着看着何立打量了一圈满桌的碟子，又拿了一碟灌下。你不由自主的撑着桌子，向桌对面的何立倾去。一把抢过他刚饮完的酒碟，拿着嗅了半天。

　　奈何酒劲竟使鼻子也没了知觉，只好作罢，手里捏着何立的酒碟。想着猜完这局就倒头睡觉，别让自攻疯言疯语先尽颜面。

　　按照规矩应是何立说话的时间，可你没撑到那会头便砸在木桌上，使得桌边的酒杯在地上摔了个稀碎。在残留的触觉和听觉中，你只觉何立又做着什么荒唐的事。

　　他执起你的手，温热的气息在指尖流转，回旋。指尖擦过你的肌肤，最后是他的肌肤与你的完全贴合，凸出的与里凹的，就在手掌间，融为一体。

　　这并没有引起你的警惕，你一心只想听他的话，然后判断他喝的是茶是酒。

　　“秋雪姑娘，何某心悦于你。”何立的声音传入你的耳，如爬虫在耳洞中走过，轻盈又惹着人骚痒。

　　但是非常之不巧，你听了何立的话后把手从何立手中抽出，一拍桌子。异常之坚定的俯视何立黑帽下的眉眼，出于脑抽还怕他听不清，大喊道：“何大人你喝酒啦！”

　　你他娘的压根没怎么注意何立的话，只觉听到“心悦”这般字眼，必定有假。妄下结论，还得意扬扬的觉得何立定是喝了碟酒后撑不往开始胡言乱语。

　　何立本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见你如此之豪爽的喊出这几个字。一愣，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沉下来，夸你道：“姑娘威武

　　你得意的哼了两声，下一刹倒头就在桌子上。手里还捏着何立的酒碟，何立刚准备上前关心你，你便不知趣的打起了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