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凝成糖（二十七）

饶是夜昙早有准备，但还是受到了些许冲击。现在的她处于一种既兴奋又有些揣揣不安的状态。

越过晨昏道，天空不似入口处昏暗，但光线总是沉沉的，无形之间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夜昙仔细地看着四周，默默把路线记在脑海中。

“夜昙公主，请往这边来。”面前出现一个岔路口，侍女领着夜昙往右边走去，嘲风带着谷海潮向左。

待到走出一段距离，只余夜昙和几个侍女共行一路之时，夜昙问：“这沉渊可有些什么忌讳？”

领头的那个侍女想了想，回道：“在沉渊，不可寻医。”

“不能寻医问诊？”夜昙有些疑惑：“是所有人都不能求医吗？”有病不治，奇怪得很。

“嗯。”侍女肯定地点点头，“沉渊中人不可贪生怕死，族中早有规定，沉渊不可有医。”

夜昙点点头，心里想着，自己定然是不能将姐姐给她带的草药什么的拿出来，只能小心点，避着人使用。

走着走着，她们到了给储妃准备的宫殿之内。侍女扶着穿着长裙的夜昙跨过横栏，给她介绍这座宫殿：“公主，这是浊心殿。这浊心殿是刚刚修葺过的，物品一应俱全。”

夜昙踏进浊心殿内，看着殿内陈设，虽然看不出有什么新奇之处，但生活所需的确是配备齐全的。

顺着宫殿中轴望去，正中间桌椅旁边站着一位貌美的女子，夜昙朝她走去。

“夜昙公主，我是素水。”素水朝着夜昙介绍自己。

“素水……”夜昙点点头，记下了她的样貌和名字，“以后你便是我的侍女吗？”

“是。”素水微笑，“请公主更衣，快快换上沉渊服饰。”

夜昙随着素水前往浴池，简单沐浴之后，换上早已备好的储妃服饰，前去赴宴。

……

‘哈’，雾遮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把头靠在乌玳肩膀上，心里想着，要是夜昙再不出现，她可要退席了。最近她跟赶场一般凑热闹，累得很。刚刚在开宴之前她才在厉王跟前编了一段她试探少典有琴法力深浅的过程，将自己之前的说辞圆了过去，现在若不是怕夜昙被欺负，她才不会坐在这里干等。

“怎么，累了吗？”乌玳拍拍雾遮的头，偏头问她。

“嗯。”雾遮眯上眼睛，蹭蹭乌玳的手心，仿佛就要睡过去。

乌玳本想问问她这些天到底在做些什么，怎么在今日风暴之后就不见踪影，但是看着她迷糊的样子，出于爱护妹妹的想法，他也就由着她靠着他休息。

正当雾遮努力克制自己的困意之时，夜昙终于到来。

夜昙穿着蓝黑色的裙装，略长的衣摆扫在地上，她一步一步走到殿中，余光撇过殿中中人，随后立定，与阶上的厉王与王后视线相对。

“离光夜昙，见过厉王、王后。”夜昙以沉渊礼仪向厉王致意，行礼的手势还是她刚刚在沐浴之时问素水现学的。虽然她知道沉渊不似天界人界讲究繁文缛节，但是她初入沉渊，还是低调点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