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铜剑与车祸
青砖黛瓦的老城区街道旁，王玄知一身休闲装穿行在露天市场。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摊位，寻找着合眼缘的小物件作礼物。
角落摊位前，一柄铜剑骤然攫住他的视线。剑身蜿蜒着藤蔓状绿纹，下方坠着琉璃质地的叶形玉佩。摊主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爷爷，这剑怎么卖？”王玄知执剑轻抚锈迹。
老者眯眼笑道：“难得遇上懂礼数的后生，你看着给便是。”
他敲了敲剑脊，“长六十厘，重四斤。铜胎硬实，我用了许多法子，却除不尽这怪锈——”枯指摩挲着翡翠色斑痕，“这玉佩来历更是不明，可能是古代的古董，可惜磨损至此，如今也只能当个摆件了。”
王玄知摸出张皱巴巴的五十元纸币递过。
老者摇头：“亏本买卖哟！拿去吧。”
待青年走远，老人突然压低嗓音对邻摊青年道：
“印堂凝煞，血光临身...可惜了这般知礼的孩子。”
旁边的青年摊主凝视远去背影：“我看不透他的命数，此子真是奇怪，看不透啊，看不透啊。”
老人捻须轻叹：“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且看那一线生机吧。”
王玄知信步至又一个穿着现代衣服的青年摊位，目光被银链单眼镜吸引。镜片澄澈如泉，银色框架缀着细链，分明是件雅致饰品。“十五。”摊主头也不抬。
“十块行么？”见对方摇头，王玄知又挑拣起来：白骨银链坠着碧色宝石的项链，纸页泛黄的线装《道德经》。“三件五十。”摊主打包时嘟囔着“小本生意”。
三小时闲逛再添两件：七十二枚古钱串成的铜钱挂饰，七根十七厘米银针配着《飞针要诀》。行至北出口公交亭，他刚坐下端详收获——
“闪开！”嘶吼刺破喧嚣。
重载货车如失控巨兽碾来，王玄知像断线风筝般抛起，骨骼碎裂声淹没在刺耳刹车中。五米外血泊漫开时，人群中倏然闪过与王玄知衣着相似的少女，转瞬隐入巷弄。“晦气！”她抚胸遁入人潮，浑然不知自己才是真正的目标。
司机踹开车门，看清尸首后暴跳如雷：“情报组瞎了吗？这是个男的！”电话那头沉默半晌：“撤。”
血泊中的铜剑忽绽幽光，剑身锈迹如活物般蠕动。待警笛声逼近，青年与随身物件竟随青光消失无踪，唯余沥青路上暗红印记。
剧痛撕裂意识的刹那，王玄知最后的念头竟是：“单身二十六年...生日蛋糕还没切...”
灵魂在虚空中浮沉。福利院阳光漫溢的午后，七岁女孩攥着棒棒糖追喊“哥哥”，被他抢走糖果时鼓起的腮帮；高考放榜夜院长轻拍他肩膀的温热；996加班时窗外渐亮的晨曦...所有画面镀上毛玻璃般的柔光。
“希望你不要有蛀牙...是为你好啊...”残念消散前，他试图扯出微笑。
在一片未知的时空之中，彻底沉沦的黑暗里，巨树轮廓渐显。主干刺破混沌云霄，根系扎进星旋涡流。某片翡翠巨叶上，山河城池的虚影流转生灭——而王玄知恍惚看见自己化作叶尖新芽。
（穿越虚空导致的魂体耗损，使他意识如风中残烛，好似一阵风之后我就会彻底熄灭。）
-------未----完----待----续-------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