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琉之变(六)责任

“听说了吗，灵析失踪了，她去哪里了？”“堂堂元使官不履行职责，我看幻仞迟早要完。”路人用着一惊一乍的声音嘀咕着。霓岚结束问话，天才刚刚亮，在回来的路上她便得知了这一消息。

“大家不要争论了，这里是冠纤，容不得你们妄语。”灵析最得力的助手若漪驱散着围在大厦周边的民众，她的言语掷地有声，“无论如何，其他部门会照常进行工作，请大家不要打扰元使官的工作，感谢大家配合。”

“发生什么了？”霓岚走近若漪，她一下便认出她是掌控者，浅浅笑道：“你是霓岚吧，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霓岚便随着她到了议会室。

“灵析大人昨天晚上还在安心休息，还没到天亮到处都找不到她人，今天可是出席凯弗尔会议的重要日子，如果没了她，整个幻仞都会陷入人心惶惶。”若漪苦不堪言，只想快点找到灵析。

霓岚安慰她：“别慌，有没有她之前留下的一些物件，我能帮忙看看。”

若漪解释说灵析很少有这样的东西，便带她到了灵析的房间，里面摆设整齐，里面收藏着一些精致的异色琉璃，除了叠好的被褥似乎没有什么别的，这也是前元使官的房间。霓岚使用能力看了看，她曾经在房间里雕琢着琉璃，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异样。

时隙的变换中，灵析整天忙于公务，后来连空闲都几乎没有了，只有门的开合与进出，昼夜不停交替，房内的琉璃光芒显得越发落寞。她从少女时便待在这里，政治场上的交合锻炼了她的交际能力，同时她还有精力关注幻仞的经济命脉，巡视各地的琉璃是否正常产出，她的一生被困在元使官的位置上，但从未有过一声怨言。灵析跟若漪说她很享受这个过程，也希望有一天自己从元使官退下后，有人能接续幻仞的未来。

凯尔弗会议是全国性会议，一年举行一次，所有的元使官都会参加，在这里他们讨论未来发展，赓续文明繁荣。按理说灵析不会放过每一次出席机会，霓岚很怀疑她的失踪与爆炸事件有关，她是怎么知道冕的下落的？当霓岚见过冕之后，恰好就是凯尔弗会议？还有一种可能，她根本就不打算参加这次的凯尔弗会议，而是擅自去找了零常，那他们现在应该在哪里？

霓岚现在明白了，销毁记忆完全是个幌子，这种对幻仞没益处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是想在幻仞陷入智械危机前，先了结那个零常。她应该先手知道零常会趁她不在作乱，那她又何苦劳烦霓岚呢？有些事情，交给她来做更正规吧。

她现在知道应该去哪里找灵析了，就在昨天的那片废墟之上。零常惯用的手段是指使那些看似无辜的人帮他做事，灵析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他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怎么骗过灵析，却不料在半途碰到了她。

霓岚到达时，二人早已开战，附近的风声中只有碎片和碎片交织出的声音，灵析胳膊上被划出血光，她拖着疲惫的身躯使用着自己的能力，即使早已不够熟练，但她的意志中闪烁的是幻仞的一切，她世世代代守护的一切。

“我不准你向前一步，就算我会死在这里。”灵析唤出一片结界，罩住了她身后的幻仞。

“看来你还是没有什么长进啊，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大小姐，可惜马上就要永别了。”零常嬉笑着，他早就想跟她一战，看看到底谁才是幻仞的元使官。

“住手。”霓岚传送到了灵析身边，用身上的轮片凝固了她伤口的时间，顺便在脚下幻化了一片界限，在界限之外的时间会缓慢无比，可惜这招对零常无效。霓岚戒备着他的进攻，零常见状没有出手，时间仿佛停滞在此刻。

“我不介意二打一，反正你们不可能战胜我。”零常所拥有的能力，可谓是全幻仞绝无仅有的，如果说灵析能随意操纵琉璃化为武器，他就能将她的琉璃变为自己的武器，而且还能转变它们的性质，变成更加锋利的金属暗器，让人防不胜防。

霓岚有点沉不下心，因为他不觉得她能对付的了这样一个天赋和能力都高于她们的强敌，况且他还有其他能力对她来说十分陌生。如何避战就变成了最优方案。她也是第一次遇见整个国家的命运落在她的手上，她不免出了冷汗。

在接下来的十几秒内，她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这不仅决定了幻仞的未来，也决定了她的生死。霓岚将周围和身上的碎片尽数折断，她明白这样他就没法使用他的能力，从而制造近身的机会。虽然她并不知道灵析的能力是否能帮到她，她也只好这么做。

霓岚打算引诱他到更加远离幻仞的地方，为幻仞争取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