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火影楼的灯光在深夜依然明亮。鸣人站在窗前，背对着办公室门，双手撑在窗台上。窗外是沉睡的木叶村，万家灯火渐次熄灭，只剩下零星几盏灯还在黑夜中坚持。

"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为什么情报延误了十二小时？"

站在办公室中央的三名暗部成员低着头，面具下的表情看不见，但紧绷的身体语言暴露了他们的紧张。其中一人清了清嗓子："回禀火影大人，传信鹰途中遭遇雨隐的袭击——"

"我不接受借口。"鸣人转身，蓝眼睛里没有往日的温度，"十二小时足够改变一场战争的结局。如果这是战时，你们的行为就是叛村罪。"

鹿丸在旁边的座位上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鸣人，他们已经解释了——"

"解释不等于理由。"鸣人打断他，手指在桌面上敲击，节奏如同倒计时，"每人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明天早上交给我。解散。"

暗部成员如蒙大赦，迅速行礼退出。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鹿丸就扔了一个纸团砸在鸣人头上。

"你最近吃错药了？"鹿丸皱眉，"那三个是顶尖暗部，上周才完成S级任务回来。"

鸣人没有回答，只是回到办公桌前，继续批阅那堆似乎永远处理不完的文件。他的动作机械而精准，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桌上角落放着一个原封未动的餐盒，里面的饭菜早已冷透，凝结出一层白色的油脂。

鹿丸盯着好友看了半晌，突然伸手合上了鸣人面前的文件："够了。你已经三十六小时没合眼了。"

"我没事。"鸣人伸手想拿回文件，但鹿丸抢先一步将它扔到远处。

"看看你自己！"鹿丸指着鸣人布满血丝的眼睛，"自从佐助离开后，你就变成了工作机器。这样下去，不等'新晓'打过来，你自己就先垮了。"

鸣人的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洞："别管我。"

"我偏要管。"鹿丸难得强硬起来，"作为你的助手和朋友，我有责任——"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鹿丸的话。两人同时转头，看到宇智波佐助站在门口，黑眸扫过房间，最后落在鸣人身上。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鸣人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笔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哒声。但他很快调整表情，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佐助君，有事汇报吗？"

这个生疏的称呼让佐助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沉默地走进来，黑色披风在身后轻轻摆动。鹿丸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识趣地站起身："我去泡茶...不，我去睡觉。你们...聊。"

门再次关上后，办公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和两人的呼吸。佐助站在鸣人桌前，目光扫过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冷掉的餐盒、还有...一个倒扣的相框。他记得那个相框，里面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小樱偷拍的照片——鸣人正往他嘴里塞章鱼烧，两人都笑得像个傻瓜。

现在它面朝下放着，仿佛某种刻意的回避。

"你多久没休息了？"佐助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鸣人头也不抬："不记得了。"

佐助伸手按住正在批阅的文件："停下。"

"我很忙。"鸣人试图抽回文件，但佐助的手纹丝不动，"有意见可以走正式渠道提交，佐助君。"

又是一声"佐助君"。佐助的眉头紧锁，突然一把抓住鸣人的手腕，将他从椅子上拽起来。这个动作让鸣人猝不及防，几份文件散落在地。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佐助冷声道，黑眸直视那双疲惫的蓝眼睛，"这就是七代目火影的风范？"

鸣人挣脱他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我的工作状态不需要你评价。如果没有正事，请离开。"

佐助的胸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这个冷漠、疏离的鸣人如此陌生，仿佛那个总是笑容灿烂的吊车尾从未存在过。更令他痛心的是，鸣人眼下的青黑和消瘦的脸颊说明这一切不是伪装——他真的在自我折磨。

"为什么？"佐助向前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鸣人别过脸，看向窗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佐助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急切，"你在惩罚自己。为什么？因为那天的争吵？因为我说了重话？还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