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复杂至极的情绪弥上心头,岩王帝君的身形与客卿逐渐重叠,钟离有一瞬间的怔愣,没有开口。
一声叹息,摩拉克斯将他的思绪从混沌中拉了回来,放轻了声音:“罢了,不愿说便不说了。”
“并非.…...”钟离声音有些哑,他抿了抿唇,垂下眸子,从喉间挤出几声短促的笑声:“一时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道:“岩君,我前些天仍在提瓦特的。”
摩拉克斯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愣了片刻,低声应着:“我知道的。”
他不过只经历了一日,摩拉克斯却足足侯了三四载。
“非也。”
钟离整理着思绪,朝他笑了笑:“岩君且许我片刻时间组织语言。”
摩拉克斯挪动步子,坐到另一张椅子上,听着钟离讲述他那更加光怪陆离的经历。
“这实在是……”
饶是岩君见多识广,也一时失了语。
钟离摩挲着指尖,思虑着:“我并不能确定那个空间到底是否与这个空间有关系。”
“或者说,那亦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摩拉克斯蹙眉,片刻后,问:“可你缘何……变化如此之大?”
钟离笑了笑,答:“我忽的看开了。”
“这实在是有些可笑了,岩君。”
他低低的叹息一声,反问:“不是吗?做什么都没有用,到头来仍旧是既定的结局。”
“还需挣扎什么呢?扰了你,扰了那位岩君,现下又扰了旅者。”
摩拉克斯却忽的否决了他:“便因为这个?”
钟离怔愣,一时反应不过来,喃喃:“……这个?”
嘴角常带着的一抹笑也淡下了,摩拉克斯指尖点了点桌面,示意钟离回神,直视着他的眼睛,神情很严肃:“你询过我的意见吗?”
“旅者的心思我不知晓,我自然也不会叫人打白工的。若是她不愿帮忙,我定然也不会强求。”
“那么我呢?”
钟离错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苦笑:“便是因为岩君待我如此好,我才更加愧疚的。”
“可这并不是你否认我所作所为的原因。”
摩拉克斯站起身子,将他的脸又轻掰了回来,视线无可躲藏,便又撞上岩君严肃认真的眼神:“你消失了两年,教授。”
他叹了口气,无奈:“两年时间足够我们去做很多事情,旅者在璃月的旅途终结,人治的时代来临,璃月不需要岩王帝君了。”
“我有很充沛的时间。”他说,“所有资料都是反复挑拣并判断过的,实验、知识乃至一些鲜有人知的古闻,最后汇聚成为我交予你手中的资料。”
“这并不是完全没有用的。”
“从开始的毫无头绪到逐渐有了法子,随后过于片面的方法越来越完善。”
钟离看着他的脸,有些失神。
摩拉克斯闭了闭眼,低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何等聪明,怎的就不明白呢。”
“什……?”启唇方说了一字,轻捧着脸的手捂在了嘴上,摩拉克斯垂落的发丝顺着肩膀落下,与他的发丝交缠相织。
“我不要你的愧疚。”
他的岩君这样说。
“那个岩王爷也不会要你的愧疚。”
琥珀色的瞳仁深处一抹鎏金色亮的有些刺眼,一阵凉风吹来,钟离偏过头挣开了他的手,咳嗽了几声。
摩拉克斯索性收回手,钟离盯着他的眼睛,被一抹金光刺的不自觉眯起了眼睛,由于生理原因眼尾泛着嫣红,和着一抹朱色的丹霞,衬得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你只需活着便好。”
风带来了他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