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紫】回家

第三章

小姑娘从他身边略了过去，没有再看他一眼。

长月的亮眸四处扫视了一圈，在洛音凡处停留。

“不复呢？”

洛音凡不敢回答。

小姑娘亮亮的银瞳闪了闪，又对上前方人的眼睛。

“师叔，不复呢？”

“他去呢了？”

闵云中不敢回答。

长月银瞳眨了眨，忽然唤他：“秦柯。”

他莫名紧绷。

“楚不复，你见过吗？”

他顿了下，从长月的角度正好看到他颤抖不停的睫毛。

她叹气，司马妙元上前握住她的掌心，“姑姑……”

“神月尊者。”

不远处的文紫对她执了一礼

长月望向她，眼眸闪了闪。

“我入门较晚，”她恭敬道：“但也听说过，楚不复入魔，化名为万劫，如今已然身死……”

话还未说完，文紫就被一道金芒穿进身体里。

长月银瞳泛着金色的微光，法芒在她指尖流转。

“这样啊，”她说：“可惜了，少了一个下棋的人。”

洛音凡这时才开口，语气稍许有些责怪：“神月，放开重紫。”

长月并不看他。

那是一股温和而又舒适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渡近文紫的体内，与那黑色的咒印相互抵抗，克制。

那股紫色黑气近乎贪婪地缠绕在明亮而又圣洁的金芒上，妄图吞噬。

长月的双瞳映照出，她指尖微动，金芒直冲那股未曾闪耀的白色灵气，将它收入银瞳中。

随后，瞳中金芒收起，文紫体内紫色的黑气被封印，镇压。

“…走吧”

“长月！”洛音凡急声，转瞬一道金色剑气就直冲他袭来。

他侧身闪躲，却还是被划伤了脸颊，留下了一道小口子。

“我说过，”长月道：“你唤长月，我不喜欢。”

虞度缓过神，不过眼睛依旧红红的，他道：“阿月，你刚醒来，对南华的事还不太了了解，我和你谈谈吧。”

长月看他，轻笑道：“不必劳烦，有人会为我说明的。”

这一句，犹如致命一击，虞度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他道：“你不要我了。”

长月回眸，脚步未停的消失在他视线中。

他们之间许多事从来都是她先低头，昏睡一场，日久积累的愁绪淡化，长月也就看的开了。

这场独角戏，她倦了，不想再配合。

“姑姑…”司马妙元拉了拉她的手。

长月柔和的看向她，小丫头的眼睫雾蒙蒙的。

“我想回家了…”

她低头，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哽咽，终是忍不住，鼻腔酸涩。

她抓住长月的手心，像是抓住人世最后的温暖，来到南华，她日日都期盼见到姑姑，甚至因为偷偷去冬至小院这事被责罚过，她有好多话想和姑姑说，但到了嘴边却又只化作一句。

“我好想回家…”她忍不住埋头啜泣。

长月颤了颤眼睛，心疼的抱住她。

“姑姑会带你回家的，”她道：“但不是现在。”

“睡一觉吧，睡一觉…明天会再看见日光的，和家里一样的太阳。”

哭泣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小丫头哭的满脸都是泪痕，哽咽说：“姑姑，我在这里，没有人喜欢我，他们都讨厌我……”

长月道：“不会了，姑姑回来了，以后不会了……”

小丫头哭累了，在她的怀抱中沉沉睡着。长月抱着她走到冬至小院里，妥帖收拾好后，便把被子给小丫头盖上，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