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第十一章

长月并没有随唐莲他们一道走。

她要了一匹快马，回了望城山。

以星月传信，是长月曾经在许许多多思念上清的岁月中，亲手所教给赵玉真的。

望城山树木丰茂，灵气怡然。

长月下了马，穿过一颗颗灵树，一座座庙屋，一条条长廊，一个个弟子，终于，她在一座朴素的竹屋门前，停下了脚步。

正赶上夜色。

蓝杉青年负手立于桃花树下，抬头望向月亮。

秋夜漫漫，庭中绿草萋萋，月似欢喜。

青年似有所感，回头看了过去。

面前的女子冲他露出一个轻轻的笑容，眼睛明亮似星辰，向他伸出了手。

青年心中苦笑，果然，只要同长月提起那般事，她总会放下手头上的所有杂乱，义无反顾的来找他。

那只小手纤细娇嫩，却冰凉如水，只轻轻一拉，赵玉真便将长月拉入怀中。

萧长月“所以……”

萧长月“你的答案，是什么？”

赵玉真抱着她，全身发抖，低头，收紧手臂，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急切，霸道，凶猛的撬开她润泽的唇，完全不同于他以往落在她眉心的吻。

跑来见长月的李凡松，将将到竹屋门前，他欢喜的抬起眼，便是这副场景。

揽在她身上的手臂越收越紧，隔着裘衣，紧绷的肌肉微微颤动。

像是回应少女的话，也像是在发泄着多天的思念和后悔。

萧长月“你的回答。”

萧长月“我知晓了。”

月亮依旧孤独又冷漠的悬挂在天上，少女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和，可却无端让人觉得，好似是用短短的两句话，将面前的男子打入了地狱。

赵玉真“五年……”

长月垂了垂眸，赵玉真依旧抱着她，不肯松手。

他真的是是太喜欢她了，所以才会卑微的恳求她。

赵玉真“我等了你五年，你的心是不是铁打的，你眼里对我只有利用和筹谋。”

长月眼眸暗了暗，便又听到男子颤抖的哭腔。

赵玉真“即使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心。”

赵玉真“我也求你，不要对我这么狠心……”

曾经，长月是他最骄傲疼爱的徒弟，是除他之外唯一一个剑道双俢的天才，现在，长月是他卑微请求，不要让他亲手送她去死的挚爱之人。

萧长月“可是。”

萧长月“我想快点回家啊。”

她轻声呢喃，眼泪渐渐涌了出来，尽管上清是她最不想面对的地方，可她仍想快点历完命劫，回上清天，回她的家。

只有找到她这一世的命定之人，与她成婚，她就可以快点结束这一世……

她重寻了五年，才寻到的，她不想再花那么长时间再找了……

赵玉真参悟道法，自然知晓长月今生的命格，所以他才会恳求，才会颤抖，才会不答应，只是，此时的男子并不会悟到，这世间，还有第二人……

长月平了平眉目，从他怀中退了出来。

萧长月“我不逼你。”

化出苍众，长月对着男子身后灵气悠然的桃花树，重重的一劈。

刹那间，月色如诗画隽永，世间山河，万种雪月，都抵不过眼前这片刻的永恒。

桃花树轰然倒塌，少女面色苍白的收起命剑，转过了身，走了出去，消失在了赵玉真不真切的泪眸中。

……

苍众是上古神物，是唯一不受这个世界管辖的东西。

所以。

以苍众为斩，断你的劫数，赵玉真，你可以长命百岁了。

青年的身影仍然立在断树下，他压抑着声音，眼眶通红。

“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