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岚笑了笑，
“承蒙抬爱，不过莫少爷，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啊？”
莫霆语塞，他不明白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无疑是过于唐突了。
“我是来躲难的，不是来还债的，莫少爷，我的命可是差点就折了，你让我怎么放心和你一起去？”说到欠债，华岚顿了顿，
“莫少爷还欠我一个人情吧，不过正好，不用还了，求您别把我当成小人就好。”
“我莫霆做事有情必报，你大抵可以放心，你如果愿意跟着我，我起码不会让你死在这。”
华岚抬了抬头，轻轻挑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华岚不是个怕死的人，可他本来就不想多管这个闲事，莫霆这个人，不是个善茬，只想他离自己越远越好，华岚闭上了眼睛。
【回忆】
华岚站在路边，一脸迷茫地看着莫霆跑了出去，下一秒，就被人掳走了，
“！”
华岚反应迅速，还没等那人开口，自己一个肘击，挣脱出来，
“师哥，我。”
华岚收回了下一秒就要抡上去的拳头，看着面前的顾桓，好气又好笑，
“不是，你们一个个脑子抽了还是怎么了，喝多了耍酒疯呢？”
“你别生气，这个给你。”顾桓将一个盒子放到华岚手里，华岚打开，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顾桓凑近华岚耳边，
“！你疯了吧……”
“你先听我说，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今晚熄灯后，到后墙去，师哥，我在那等你。”
说完，顾桓离开，华岚原地愣了半天，而后跟了上去，人生地不熟的，一路绕回了莫府。
他不知道顾桓说的是不是真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谨慎为先。熄灯之后，华岚如约来到后墙。皎月升空，清晖的月光随时间的消逝穿梭在高墙低瓦之间，笼罩下的细小沙砾鳞次栉比，像海市蜃楼。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顾桓靠在墙边，抬手招了招，
“边走边聊。”
沉默了好一会，华岚有些不耐烦，强大的好奇心使他有点按耐不住。
“记得顾慕吗？”顾桓开口。
“记得，你姐姐。”
“她去年十月死在上海。”“发生了什么？”
“被人杀了。”“？那凶手呢？没报警吗？”
“没找着，警察？哼，指望他们，倒不如我姐自己活过来指认凶手，在这种情况下，这么大个地方，谁管你死活啊。”
“所以你来这是为了她？”“不完全是，我能和你说的就只有这些了，你呢，知道那天晚上开枪的人是我，什么感受？”
“我现在把你的胳膊卸下来你信不信。”“噗，对不起，这事怪我，枪打偏了。”
“枪打偏了？”“和你说了这么多，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亏我还去医院看你了呢。莫霆呢，像他这种人，才不会管别人的死活呢。”
“对了，他要我和他一块去查案，要离开这一段时间，但我不想…”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
“？”
“你同意他，按我说的做，这里人眼太多，既然你们能单独出去，那就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了。师哥，一定记住，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华岚点头，二人不知不觉绕回了莫府，
“师哥，保重。”随后，顾桓消失在了黑夜里。
第二天，莫霆正准备去华岚那，没想到他自己来了
“怎么样，想好了没？”
“眼前也不是办法，虽说现在有人说会保护自己，但终归是寄人篱下，是某人眼中钉，扎得再紧，也有生锈脱落的一天，姑且信你一回，莫少爷，别让我失望。”
莫霆笑了笑，“回见。”
收拾好行李，隔天早上他们就从浦江出发，朝着北方走。这几年里，北方混战，民不聊生，南方多无事相扰，越向前越觉得寒颤了。阳春四月，南方的天气逐渐好转，没有冬天那么潮湿寒冷了，北方基本没有变化，依旧寒风刺骨，寂寥凄清。华岚身着单薄，站在棚舍外，
“你不冷吗？这么大的风，你这么吹，马上感冒了，我爹又要找我麻烦了。”
莫霆走了出来，给他拿了件外套。
“谢谢，习惯了，从小到大都这么吹的。”
“就你这身子骨，吹两下就倒了吧？你爹娘不管你？”
“不管啊。”
“啧啧，华岚，你这独特的个性原来从小养成的啊。”
华岚低头笑了笑，转身走了进去。
他们走的时间不长，顺着浦江，水流浩荡，又赶着顺风，路比较好走。
“再往前就是租界了，二位客官，老夫我就只能送你们到这了。”
这次出门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没有做客船，普通渔民的船不允许在租界停靠，他们只能在附近的镇子上歇脚了。
长宁镇，坐落在两租界间，不受两边管理，东边连着浦江，说来也怪，这中间偏偏空出来在这么一小块地。长宁也乱的很，没人管不说，离租界这么近，谁没事找事去招洋人嫌呢。
“掌柜的，两间厢房，我们可能要在这住长段时间。”说完，莫霆把一搭子钱放到桌上，
“这……”
“您别客气，这仗打的你们做生意的也不容易。”莫霆说完，故作姿态，
“我倒是没什么，别委屈了这位贵人就行。”
莫霆笑了笑，看向华岚。对着莫霆欠兮兮的样子华岚一顿白眼。
掌柜笑了笑，“客观如此大方，您就是小人的贵人，小人一定不会怠慢的。”
“谢谢招待。”华岚朝掌柜的点点头。
“不谢谢我吗？”
华岚拎着行李，对着莫霆假笑了一番“谢谢。”
莫霆抢过华岚的行李，“我收下了，走吧。”
“哟，小妞，去哪儿，盯了你好一会了，怎么样，留下来陪我们吃饭，哥我有的是钱，来啊…”
此时，临桌的女孩站起身，正准备出去，被迎面走来的两个人拦住了去路，
女孩没说话，一步一步后退。见俩人紧逼不放，莫霆走了过去，
“二位，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不太好吧。”
“你是什么东西，在长宁，你去打听打听，我王成敢说一，有谁敢说二，谁敢？”
四下没有一人说话，看来这个王成，不像个善茬。
眼见着两人要把姑娘带走，莫霆伸手拦了一把，王成一个转身，回击一拳，另一个人趁机而上，虽然武力不赖，但都不是莫霆的对手，一回合后，两人均被打趴下，莫霆看了姑娘一眼，有些疑惑，愣了一会，王成突然站起，拿刀冲向莫霆，莫霆一个激灵，本打算徒手接这一刀，角落里突然冲出个人，对着王成就是一脚，夺过他的刀插在他手上。
“啊—”随着王成的一声惨叫，少年拎起王成，扔了出去，
“滚！”
“今天算我倒霉，你们两个，走着瞧！！！”随后两人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你没事吧”少年扶起姑娘，姑娘站在旁边，也许是害怕，不停的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脸。华岚看着姑娘，眼神示意莫霆，莫霆点头，一把拉住姑娘，扯下她的头发。
全场寂静。
华岚笑了笑，“说说吧，程郁，怎么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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